山中不知歲月,但時間始終存在。
祁義身上所穿的衣服已經髒亂不堪,從浩瀚院出來的時候太過於匆忙,祁義也根本就沒有準備太多的行李。在飛仙山之內,除了他之外,也就這頭隻會哞哞叫的黃牛了。
除了拉撒,祁義便一直都在黃牛背上,坐的已經麻木。山中無人,也不在乎自己的容顏,隨意的沾點露珠就當洗漱完畢,而老黃牛卻會比祁義更會享受,它反而會找到一處清潔的泉水,不等祁義去飲水便已經縱身躍進泉水,將泉水攪得一片渾濁。
祁義對付不了老黃牛,隻能隨它而去。
飛仙山上有很多吃山的強盜,飛仙山是一處綿延的山脈,山水之間有無數的野味與野果。而黃牛對飛仙山是異常的熟悉,經常能幫祁義找到所需要食用的瓜果。哪處的泉水好喝,黃牛也知道,但卻都成為它的洗澡之地。後來祁義也就習慣不飲泉水了。
祁義坐在黃牛身上,感覺這頭黃牛就是上天派下來幫助他的。否則光靠他自己一個人的話,走出飛仙山都難。雖說如此,但是祁義還是很不情願的離開浩瀚院。這畢竟不是他自己想要去做的,而是冥冥之中被一雙手給推了幾步路。
“哞哞。”黃牛大叫,重新震退了一群強盜。
祁義知道黃牛的踐踏是很厲害的,能將人給活埋。
但是祁義卻不希望黃牛那麼做,也不管黃牛是否聽得懂他說的話,他多次對黃牛提過意見。
祁義本就是平庸的人,生命雖然低賤,可祁義卻也沒有漠視生命的心。他活在這個世界上,隻有被殺的份,所以也不想因為自己有了點本事,況且這活埋人的本事還是屬於一頭牛的,但是祁義知道星空之中的命運,據說轉世成為畜生是因為造了殺孽。如果不想一直成為一頭牛的話,就得積善積德,下輩子或許就能將記憶清空,離開這個無限輪回的世界,去往別的世界轉世成人。
當初黃牛聽了祁義的話,也隻是用最簡單的回答,祁義也不知道黃牛是否聽懂了自己的意思。不過每次遇到強盜,黃牛會選擇震退強盜然後快速逃離強盜們的視線。
隻是現在卻似乎遇到了麻煩。
剛剛震退了一群強盜,還未跑遠,坐在黃牛背上的祁義看到遠處已經站滿了不少的人。
“不妙,中埋伏了。”祁義完全沒有想到飛仙山內的多股強盜勢力竟然會聯合起來,隻是對付自己和一頭黃牛。
黃牛卻沒有任何的停留,猛地朝著遠處早已經準備好一切的強盜們。祁義在修行上沒有天賦,卻也知道對麵的那群強盜早已經將竅穴打開,而之所以敢如此攔住他們的退路,定是飛仙山內最厲害的幾個強盜了。
祁義不敢去想象接下來會發生如何,一頭黃牛又怎麼能夠對付那麼多的強盜們呢。
早死晚死都得死,祁義已經做好了死亡的準備。從踏進飛仙山的時候,祁義早已經將生死度外,隻是沒想到活到了現在,靠著一頭黃牛。而眼下,他已經不抱任何的希望了,因為他看到道路的兩旁,從草叢或者樹叢之中,紛紛站了不少強盜出來。
……
這顯然是飛仙山內的強盜團們的首次聯合大活動,且帶有計劃性。
飛仙山內一頭黃牛與一個人,經常在山間肆無忌憚的行走,想吃什麼就吃什麼,也不問問是誰管理,簡直不把強盜們放在眼裏。次數多了後,這也使得強盜們重視起來。
而祁義與黃牛幾乎每隔幾天都能遇到強盜,遇到的強盜們多了,總會遇到幾個記仇的強盜,而又正好從別的強盜處得知也遭受過黃牛的‘迫害’。這群冠予‘自然’和‘自由’的人群便聯結在了一起。
從一開始的試探到最後發現黃牛似乎已經不怎麼能活埋人後,猜測是黃牛整日在山中行走,定不能再多次活埋人,於是便開始做埋伏的工作。曾經多次預判埋伏過,但都沒能成功逮到黃牛路過。而這次,趁早趕在黃牛應該會抵達的地方,埋伏了起來。
皇天不負有心人,終於埋伏對了一次。強盜們已經不知道這是第幾次埋伏了。
果園之中嚇退了黃牛後,果園的四麵八方的所經過的路都躲藏了強盜。而祁義並不知道的事情是,他們所逃走的道路,是埋伏之中質量最高的一條路,因為強盜們也研究過黃牛和祁義的路線,猜測這條路是最有可能逃走的路。
果然,埋伏的對了。失敗了無數次,終究會成功一次。
“謝謝你,這幾天沒有你的話,我已經餓死了。隻是害了你。我死了最多拋屍荒野,下輩子重新做人,而你……”
“哞哞!!”黃牛低聲叫,打斷了祁義的話。
“這次不說的話,下次就沒機會說了。”祁義歎了口氣,無能為力,他根本做不到任何的改變。
就算告訴這群強盜,他是可遇不可求的浩瀚院弟子,恐怕強盜們也不需要一個窺知星空命運的人來告訴自己如何改變自己的命運。如果真的能窺知命運的話,難道浩瀚院的弟子就不知道自己今天會有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