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亭的景色總是給人憂傷,梁亭也是孤獨的!
梁亭的孤獨是人為給予的,它被傾注太多的期望和絕望之後,漸漸地就有了靈性,就像劉禹錫所寫的那樣:“山不在高,有仙則靈!”而梁亭,被無數的亡靈沉睡在這裏之後,也就有了他的靈魂。
在寫這個故事之前,我思量了很久該要以一種什麼樣的方式下筆,我的故事總是充滿著悲傷,而木輝的悲傷來自哪裏,這個有著獨特氣質的男人,讓我遲遲不敢將這個故事寫下來。……最終我隻有背上行李,一路追尋著他的足跡,來到他現在居住的地方-----梁亭。一座孤獨而憂傷的山!
……
1
窗外下著小雨,稀朦煙漫的,連近水樓台的燈也看不真實,深秋的雨總是給人悲戚和淒涼。平白無故也使得人陷入了回憶,傷心的人滿臉是淚。木輝把咖啡杯放在桌上,從沙發上慢慢走到窗戶邊,將手伸出窗外,讓雨水打濕他的手,讓微涼浸透肉體乃至靈魂也變涼。
這綿綿不絕的雨總是讓人想要哭泣!
口袋裏的手機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這絲毫也不理會到他的情緒,等過了一會兒,手機安靜下來了。接著又響了起來,木輝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從口袋裏掏出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一個陌生的號碼,他決定放棄接這個電話,而小小的聲音從廚房裏傳了出來他便打消了不接電話的念頭,小小說:“哥,你的電話響了,怎麼不接?”
木輝嗯了一聲才按下通話鍵,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哥,我是江明。”
他的心一顫,一個熟悉的身影立刻浮現在他的腦海裏,他以為不會再想起有關哪裏的人和事的。
他才離開部隊半年,竟然覺得他的那一個世界已是秋光已老,肅殺淒涼,他就像一條卷伏在牆角的老蚯蚓,不過有時尚能動那麼兩下。他慢慢的念著江明的名字:“江明,回來了!”
江明說:“是!比你晚了半年,你現在在哪裏?”
他說:“宜賓!”
江明說:“我很快就來!”便掛了木輝的電話!
從認識江明的那一天起,他不會想到他們的友誼如此傷感,如果說一個人的友誼中添加了悲傷,那麼這個人活的該多麼自卑,
木輝從沒有在這種問題上想過,不過現在江明出現,不得不讓他對江明之間的友誼做一些思考。
他跟江明從小一塊兒長大,一起玩耍,江明比他小2歲,江明7歲的時候,父親在外地去做生意發了大財,帶著一家搬去了江城。
而他在14歲的時候,被父親送去英國留學,在英國一呆就是6年,等到得知母親去世的消息再往回趕,母親已經被封為塵土,隻有梁亭立著的一塊水泥碑上還留有母親的名字。
木雨薇之墓
碑文用隸書端端正正的寫著:
在你最美麗的時候,你選擇了服侍與等待,跨過最萬惡的年華,你又匆匆離去,安息吧!
兒子木輝立
2005年9月19日
墓碑是他重新給母親立的,他把父親刻的那塊豪華奢侈的碑給砸碎了,他的心也碎了。
他去參軍已經20歲了,這個年齡的人去當兵簡直有問題,她自己也是這麼覺得的,可是他還是去了,他去部隊的時候,母親去世快3個月了,他從14歲離開家就再沒有見過母親,現在再離開又有什麼關係。
如今他已是而立之年,他在部隊一呆就是8年,用最鐵血的冷酷將自己弄的渾身是傷,險些丟了命,左臂已經沒有從前靈活了。他離開部隊的時候帶著英雄的榮譽走的,可這些並不重要。
回到宜賓後才明白,他已經不適合在人群裏生活了,他就像一隻孤獨的西伯利亞狼,從來不知道溫暖的感覺是什麼樣子。
2
他買了一束百合花來到母親的墳前,看見一個女孩在除母親墳前的雜草,他吃了一驚,輕輕的來到女孩身後,緩緩地將墨鏡摘下。
女孩拔草太專注了,她太細心了,她的細心都給予了這些孤寂的墳。木輝這一眼望過去才發現挨著母親的這一片墳都十分幹淨,竟然顯得那麼淒涼,猶如戈壁灘一樣淒涼。
她該對女孩感激,用最最熱誠的心來表達,他說:“嘿!拔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