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荷香沒聽到想聽的,但心情倒也愉悅,至少證明自己夫君是個心思精密的,這番話說的對方高興,也轉移了自己升職過快的風頭,頓時桌前人連連道喜,氣氛一時熱絡。
不過片刻一人卻是歎氣道:“不瞞幾位統領,在下早年父母也曾訂過一門頗為殷實的親事,但卻與簡統領如今的境遇完全不同。”
“咦,此事怎講?”許統領倒是有興趣一問。
那人卻是搖搖頭:“當時在下家道中落,試考又名落深山,她若要退婚我自然不會阻礙她的婚姻大事,隻是那女人實在惡毒,不想擔悔婚的名頭,暗地裏使人侮辱在下,逼使在下退款,在下也實在咽不下那口氣,這才棄文從武,混到如今禦前伴駕的榮耀……”
“這種女人當真是讓人不恥,堂堂兒郎居然被這種惡婦侮辱,李兄做的對,不過那女子如今身在何處,又是什麼下場?”旁邊一人不由開口道,其它幾人都麵有不忿深有同感,畢竟身為禁衛十個裏麵有一半都是如此境遇,好人家的兒子又怎麼會做這種出生入死的職位,自然也能理解這種苦痛。
“那女人……”李統領露出一絲苦笑,“前些日子恰好遠遠見過一次,如今已是當今小侯爺最寵愛的妾室,便是連正品夫人都要給她三分顏麵,可是風光的很,即使見到了我,估計也早已忘記了吧,唉,真是不甘心啊。”李統領苦笑著說。
幾個統領都是從低層一步步走到現在,聽罷臉上便都有些怒容,這種事放在任何男人身上也都是奇恥大辱,光是聽一聽就想讓人拍桌子,凡是有血性的,這種恥辱現在就應該百倍千倍奉還,不過對方是一品大員的妾室,也的確是極為難辦,思來想去,這口氣暫時也隻有忍下了……
一邊戴著在麵紗的沈荷香聽到此不由臉上有些發熱,這一世一切都是陰差陽錯,但前世自己的所作所為,仿佛就是李統領口中說的女子,當時身在其中不覺得,此時想來這般被人罵作惡婦心中也是極不舒坦,隻覺得字字句句都是衝著自己,不過隨即又暗暗想了想,當初侯府為妾的沒有二十也有十四五,隻不知那個負情李統領的女子又是哪一個?
怒罵幾句後幾人便安慰李統領不與小人一般計較,李統領忙道自己也是剛才說簡統領的事,一時觸景生情罷了,許統領想到什麼,不由開玩笑道:“聽說簡統領與李統領一樣都是中途家道沒落,如今卻是婚事如意,這一點定是有什麼過人之處,不如與許統領傳授下經驗,或許有什麼解決之道……”
許統領也是眼前一亮,簡舒玄的新婚妻子他是見過的,當真是嬌豔如花,這樣的女子就是商人女,地位低些也能憑佼好的相貌過富貴生活,除非是對男人情根深種,否則怎麼會不悔婚的嫁給窮小子,想來簡統領定是有什麼過人之處。
“男未婚,女未嫁,又有父母當年的訂親文書,自然是水到渠成……”簡舒玄隻是簡單的一筆帶過,這個人沈荷香是極為熟悉的,雖然內裏各種壞水,但該說的不一定會說,不該說的是絕對不會透露一字的。
幾人見沒問出什麼倒也不以為意,許統領卻是哈哈一笑不信道:“那許是弟妹性子好,又對簡老弟情有獨鍾,若是個負情的女人,估計簡老弟也是束手無策,這錦上添花舍得,辣手催花可沒幾個男人做得……”
沈荷香本來褪了臉上熱度,這麼一聽不由又燒了起來,辣手催花對這男人來說可真是家常便飯了,現在想想對自己而言嫁給這男人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冷熱交替的滋味不好受。
此時她眼睛雖看向樓下,但注意力卻一直在最近的那一桌上,並時不時衝對麵如屁股下有針紮的碧煙噓了一聲,讓她小聲一點,並最後暗示道聽完夫君這一句就離開,碧煙這才安份了些。
果然不出片刻,隻聽得簡舒玄放下茶盞道:“此事本來不想多言,既然如此,那小弟就多說幾句,其實,李兄若要對付一個女人實在簡單的很,女子無非是依靠著男人的寵愛,既然不是明媒正娶,那就需要爭寵,侯府中為妾的豈止二三,隻需要李統領與小候爺故意交好一些時日,再隨意透露幾句便可以了,以侯爺的身份地位,豈會拾別人丟棄的牙慧,何況是這等朝三暮四的女子,想來幾位也明白,失了寵的小妾在侯府裏的境遇……”
說完此話幾位統領還沒反應,隔壁桌的客人手中的茶懷卻是“咚”的一聲落到了桌子上,茶水撒了一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