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不過都說平清女人生得俊,果真不假,一個個小妖精一聽說是京城來的官,都上趕著往營地裏麵跑,實在是氣人,現在連那好吃懶做的簡夫人都坐不住了,我們也得快些,可莫讓她們瞧上咱們家的男人勾了去,後房填兩個妾可真是堵心……“
一時間兩人都咬牙氣恨,腳下也不由快了。
此時沈荷香已經回到屋裏,薑嫂子剛來不久,正到處找她,見著了她這才鬆了口氣,簡大人可是吩咐過定要照顧好夫人的,如果有什麼差池那可賠上一家老小都不夠用,此時見著人總算是放了心,關心的問了句,見夫人心情似不好,不願開口,便極有眼色的去隔壁生火做飯。
沈荷香剛才一路心亂的很,但現在已經平靜了些,但頭還是有些隱隱作痛,她脫了腳上的繡鞋,用著錦麵玉蘭花麵的小被蓋著小腹和腿腳,這才倚在小桌邊想著心事。
想來想去便隻能跟那魔頭緩和關係了,既然明知道這一輩子離開他便是地獄,那隻有待在他身邊走一步算一步,但以後自己也再難用真心麵對他,一切都是為了腹中的孩子,沈荷香目光柔和,伸出玉指摸了摸腹部,一時又覺得心口湧起絲幸福,如果有了孩子那日子定然不會太難過。
心下一冷靜,又經沈荷香一番權衡利弊後,這才出聲喚來一牆之隔正切菜的薑嫂子,讓她做幾道肉菜,油燜肉和醋排骨做兩碗,到時裝到飯盒裏給前營的夫君送去,這樣態度上也算是有個交待,雖說自己送更好,但沈荷香一是沒有這個心情,二是知道腹中有了孩子,她自然是萬是小心,像那些男人多的地方定是不會輕易去的,免得撞到什麼後悔莫及。
薑嫂子本就知道院裏的幾個夫人都去了前營,也正想提醒夫人,聞言後倒是極為爽快的應聲,夫人不親自送她倒也沒多想,反而覺得這般做才符合說城裏來的貴婦人的派頭,那顛顛親自跑去的倒像是幾輩子沒見過男人般急切了些。
打定了主意沈荷香卻是有幾分睡意,吃了兩塊薑嫂子做的熱糕後,便想小睡一會,小睡前還認真的想了想那男人前世怎麼死的,具體她也不清楚,隻是跟著小販四處賣香料時,隱隱的聽人說小候爺與簡將軍如何如何,定是與小侯爺脫不了幹係。
沈荷香那時雖是一個婦人,但走街竄巷聽人說的多了,倒也不算見識淺薄,那幾年聖上龍體欠安,於是宮中內鬥不斷,為了皇位爭得頭破血流,至於最後誰是贏家她是絲毫不關心,她之所以知道簡舒玄的死起見是因為先聽到了小侯爺的消息。
貴人之體的小侯爺最後竟被貶為庶民發配到西南青黃不接之地,永世不得反京,一個貴族被販為庶民簡直是比死還難受,何況是世代不允許反京,下場極其慘烈,這便是爭皇位要付出的代價,他為什麼會落的如此下場,據說是被人背叛,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簡舒玄,而在不久後,那魔頭便落得那般慘的下場。
其中複雜的前因後果沈荷香永遠也不可能知道,但她想來卻隱隱感覺到這一切似乎都是那男人一手策劃,算人之餘連自己也不放過,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這樣的人要有多麼可怕,現在想來她還覺得心底發寒,但同時也是鬆了口氣,至少這一世他與小侯爺沒有那樣的深仇大恨,落不到日後那樣的下場,牽連不到自己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這樣想著再加上火炕燒得熱,身子舒服之餘慢慢便合了眼睡著了。
不多時薑嫂子便手腳麻利的將做好的飯和肉菜裝入食盒,見夫人睡著便也沒敢叫醒,怕飯涼了便將飯放入鍋中用小火慢熱著,她則提著食盒匆匆送去營地。
卻不知她前腳剛走,後腳便有兩個人偷溜了進來,一胖一瘦,形色慌慌張張,背影似乎女人,其中一個人衝另一個噓了一聲,打手勢讓另一人躲在門口,自己則是悄手悄腳的進屋四下看了看,見炕上的女子正睡得熟,大概是模樣太過嬌俏,使得來人眼晴裏不由閃過一絲狠毒之色,隨即一咬牙便將門反插了起來,這才快步來到灶台,順手將鍋下燃著火的木頭抽出來扔到了一旁的柴禾上,這一通幹柴烈火,隻一會的工夫整個屋裏便滾滾的濃煙燒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