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陽光透過窗簾射了進來,沈心翻了一個身,剛想繼續閉上眼睛,突然感到一陣胃部不適,白酒在胃裏的灼痛感。她坐在床上發了一會呆,才想起早餐還沒有做。再一看牆上的鍾,9點都已經過了。她趕緊把衣服穿好下了床,急急地打開門一看,客廳裏安靜極了,卻聞到了一陣粥的清香。
“聞不到香味倒不覺得,這下竟覺得真得有點餓了呢。“她小聲地嘀咕了一句,就向廚房走去。拿起電飯煲的蓋子一看,裏麵是已經熬好的白米粥,蓋子上還帶著一點點溫度,但已經不是很燙,顯然已經放了一會兒了。
她又來到餐桌旁,桌上放著一張紙條,拿起來一看,是林峰留的,上麵寫著
“我先帶孩子們上學了。我試著給你做了一頓早餐,沒想到連白米粥也沒有做好,有點厚了,你就將就著吃點吧。”
沈心拿著紙條又重新折回了廚房,看了看字條上的字,又看看電飯煲裏果然有點厚的粥,想像那個平時嚴肅的人在這個方寸之地手忙腳亂的樣子,禁不住笑了。
她吃了兩小碗粥,又收拾了一下,就想往咖啡館去。要出門的時候,想起昨天下車的時候,石磊遞給她的那束玫瑰花,找了一個玻璃花瓶接好水,想把它們養好。可是從客廳到她自己的房間她仔細地看了一遍,也沒有找到那束花。
“哪裏去了呢?昨晚明明拿回來的。“她站在客廳裏反複地摸自己的右耳垂,這是她的習慣性動作,她一想事情,總是會這樣做。
到了咖啡館,冷伯平已經先她到了,在擦著咖啡杯,她看了他一眼,說了聲:“對不起,來晚了。“說完就放下包,擦起了桌子。
“幹嗎跟我說對不起,你是老板,想什麼時候來是你的自由。“冷伯平頭也沒有抬。
沈心聽了他的話,抬起頭嘴巴張了張剛想說什麼,最後還是低著頭繼續做著手裏的事。過了一會兒,冷不防地他又說了句:“對了,昨天你出去的時候,我看你上了一輛很好的車子,那麼你先生應該也很有錢吧,幹嗎要自己出來開咖啡館呢,在家裏做太太多好。 “
“那不是我先生,是我一個認識很多年的朋友。我和我先生前段時間剛分開。“沈心說完沒再理他。
沈心收拾好從樓上下來,冷伯平正在煮著咖啡,每天早上開始營業前,他總是會給自己和沈心先煮杯咖啡。看見沈心,他端起一個大的白色馬克杯遞給沈心,上麵不規則地分布著一些英文字母,既簡單又獨特,然後拿起一張碟放進音箱裏,周傳雄帶點憂鬱又夾著浪漫的聲音緩緩傳進沈心的耳朵裏。
“緊跟隨著我的稚氣
逃避著我的宿命
俳佪在你的淡淡哀愁灰色眼眸裏
我願相信 愛有奇跡“
在音樂聲裏,沈心喝了一口咖啡,嘴裏 除了咖啡的濃香,還有肉桂的香味,好像還有一點點蜂蜜的味道。
她端著咖啡杯問冷伯平:“這是什麼咖啡呢?口味有點獨特。“
“土耳其咖啡。以前我的老師說過,土其人在喝完咖啡以後,總是要看看咖啡杯底殘留下的咖啡粉的痕跡,以此來了解當天的運氣。GOOD LUCK,沈心“說完他又繼續品嚐著自己手裏的那杯咖啡。
“GOOD LUCK,一定。“沈心也在心裏對自己說了聲。她抬起頭再看向冷伯平,覺得他就像自己手裏的這杯土耳其咖啡一樣,帶著幾分神秘。
林峰剛從病房裏查完房出來,正想往自己辦公室走,路過綜合辦公室時,外麵圍了很多人,又聽到裏麵吵吵嚷嚷。他停下了腳,向裏麵看了看。隻見一個大約二十幾歲的小夥子正抓住胸外科的白醫生的衣領,大聲地吼著:“你說說看,我媽媽現在被弄成這樣,你說你的手術是怎麼做的。你倒是說說看。“小夥子的臉通紅,說了一句話,聲音已經哽在喉裏了。那些圍在外麵的可能一大部分都是病人的家屬。還有一些是聽到吵鬧聲,圍過來的其他病人的家屬。
“哎呀,現在的醫生真是不得了,不但要拿好煙好酒,還要收紅包。手術出現了這麼大的一個失誤,不知道心思到哪放在哪了。“
“誰說不是呢,你拿就拿吧,手術總得做好吧。你看,手術又沒有做好,病人不是又要再受一次苦嗎?”
“要不就說有什麼千萬別有病,沒什麼千萬別沒有錢啊。這年頭啊,就是有錢錢買命,沒錢命抵命。”
“說話也不能把人一棍子打死,其實大部分醫生還是好的,還是用自己的良知在做事的,你們說的畢竟是少數。”
圍在外麵的人七嘴八角地議論著,聽得林峰脊背上一陣涼,再看裏麵的白醫生任由小夥子拉著,低著頭一句話也不講。他走回了自己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