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心也不知道自己坐在醫院的長椅上又等待了多久,最後她實在也有點累了,就隻能把身體輕輕地放鬆了下來,閉上了眼睛想稍微休息一下.
“病人醒了,你可以進來探視一下,時間不能太長,另外病人不宜多講話.”護士說完就快速地轉身,沈心一下子清醒了過來,趕緊跟在她後麵,在進重症房時,護士遞給了她一雙鞋套,一付口罩,還有一個無紡布的帽子.她手腳很快地戴好,就隨著護士走了進去.護士把她領到徐子渙的病房前就先離開了.
沈心看了一下四周,旁邊的病床上還有幾個病人,每個人的身上都插著很多管子,有一位精神稍好了一點,就被護士扶了起來,半躺在那裏.沈心再看徐子渙,頭上和腳上都纏著紗布,身上也是插著粗細不一的管子,一隻手上還掛著點滴,沈心抬頭看了看,裏麵是些黃色的液體,徐子渙的臉上一點血色也沒有,眼睛微閉著.沈心站了一會,剛想湊到他跟前幫他把被角拉一下,哪知道徐子渙突然睜開了眼睛.
躺著的徐子渙也看到了沈心,他隻感動自己一動也不能動,手術過後,那些傷口開始一陣陣地痛起來,好像無數個小針紮在皮膚上一樣.他身體不能動,隻能看到前麵白色的牆壁,他隻記得自己開著車要去找沈心,可是現在沈心在他麵前,為什麼他卻變成了這樣.
他把嘴巴張了張,最終也放棄了問,就那樣看著沈心.沈心也看著他,彼此隻能靠眼神交流著.沈心又向前走了一點,靠近他的頭部更近一點,然後把身子低了下來,貼近他的耳朵說:”放心,手術很成功,你很快就會好起來的.”說完就微笑著看著他的雙眼,徐子渙的眼睛裏看不出任何情緒,他就那樣呆呆地看著他麵前的沈心.他隻知道這一刻他心裏好像有千言萬語在那裏翻滾著，可是他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時間到了,你快出去吧,別影響病人休息.”剛剛領她進來的護士又走了回來,對沈心下了逐客令.
“對不起,我馬上就出去.”沈心不好意思地向護士欠了欠身表示歉意,剛想轉身.她看到徐子渙正在打點滴的那隻手的手指動了動.沈心猶豫了一下,想視而不見，可是心裏又有點不舍，就又走回他身旁,伸出自己的手輕輕地放在了他剛剛動的那隻手上,很小心地稍稍抓起來握了一下,又很快地鬆了開來就轉身向門口走.徐子渙看著沈心離開的背影,一點一點地,終於到了門口,她推開門走了出去,這時不知怎地,他的臉上不知什麼時候流下了兩行淚水.
護士又折了回來,用手碰了碰掛著的點滴,又低下頭看了看他的嘴唇,就拿起旁邊的棉花棒醮了點水輕輕地抹在他的雙唇上,做這些的時候,可能看見他臉上的淚痕,就又順手從旁邊抽了兩張麵紙,在他臉上擦了一下.
而徐子渙隻是躺在那裏,睜著眼睛,靜靜地看著天花板,任由護士做著這一切.又過了一會，他隻能又無力地閉上了雙眼。
程菲用力地睜開眼，揉了揉還在痛著的太陽穴，看著房間裏放著昨天晚上自己從徐子渙住處拿回來的箱子。才想起來，她跟徐子渙這次是真得要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