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心從醫生辦公室走了出來,心裏想著醫生剛剛對她說的話,思考著等會到病房的時候要不要把情況如實地講給徐子渙的爸媽聽.她不知道那對年邁的老人是否接受得了唯一兒子這種情況的事實.
從醫生辦公室到徐子渙的病房這段並不算太短的距離,她用了很長的時間才走回病房.在病房門口她又站了好一會正猶豫著要不要推門進去.正當她在兩難的時候,病房的門開了,沈心一看是徐子渙的爸媽和徐子渙的助理.助理看見了沈心,先是一愣,不過馬上恢複了過來,微笑著對沈心點了點頭.沈心也笑著對他點了點頭，算了打過了招呼。
徐子渙的爸爸和助理沿著醫院的走廊向前走著,一麵走還一麵對身旁的助理交代著什麼.留下了徐子渙的媽媽和沒有表情的沈心.
“沈心,你剛才去醫生那裏,怎麼說啊?”徐子渙的媽媽急切地問.
沈心抬頭看了看麵前的老婦人,麵色憔悴,以前老人並沒有為生活受過多少奔波,所以一直保養得很好,可是這幾天由於徐子渙的事故,讓她一下子顯得蒼老和矮小得很多,頭上竟冒出了幾絲白發.沈心握著自己的兩手無措地看著老人,竟不知道要怎樣回答,過了半天才吞吞吐吐地說:”醫生說他可能是選擇性失憶.”
“什麼?選擇性失憶.那得多長時間才會好啊?”
“醫生說目前還不能肯定,也許會很快,也許會要一段時間.這要看子渙的恢複情況.”
聽了沈心的話,老人的眼淚馬上又流了下來,兩手緊緊地抓住沈心:”他現在連我和你爸他都不認識了,這樣什麼時候情況才會好起來啊,真是作孽啊,他要是一直這樣我和你爸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啊.”沈心一看麵前老人情緒失控了,正想把她拉到走廊裏長椅上安慰一下,這時徐子渙的爸爸折了回來,看到這種情景,馬上壓低了聲音對著老人吼了一句:”哭,哭,就知道哭,現在哭還有什麼用啊.公司那裏現在也是一堆爛攤子.”聽了徐子渙爸爸的話,嚇得老人趕緊止住了哭聲,無助地看著自己的老伴.”那現在怎麼辦啊?”
“怎麼辦?哼,在醫院這段時間,得找護工照顧子渙,公司那邊我會過去看著.好在這次沒出什麼大事,過著過著老了,你這兒子還是不讓人省心.”徐子渙的爸爸臉色很難看.說完了老人才轉向一直站在旁邊的沈心,輕輕地說:”沈心,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我們也不能再麻煩你了.子渙這裏,就讓你媽媽看著吧.”
“可是子渙現在連我是他媽媽都不知道了,他現在隻認識沈心.”老人說完又轉向沈心:”孩子,看著爸媽以前待你的份上,也看在依依的份上,你能不能幫幫媽,現在子渙隻認得你.媽也看出來了,他現在很依賴你.”
沈心看著老人帶著懇求的眼神,她心裏縱然對徐子渙有無數的恨,可這一刻,她看著麵前的老人,卻說不出一句拒絕的話.徐子渙的爸爸聽到老伴的話,也轉過頭來看著沈心,歎了一口氣推開病房的門走了進去.
沈心也跟在後麵走了進來,躺在床上的徐子渙一看到沈心，馬上就問：“沈心，你剛剛去哪裏了，你怎麼去這了這麼久？”說完馬上伸出手來拉住沈心的手。沈心本能地把手往後一縮，他沒有抓到，沈心再看旁邊兩位老人無助地眼神，心一下子軟了下來。她輕輕地走到徐子渙媽媽身邊，把手放在老人的肩膀上說：“媽，你和爸都別擔心了，這段時間我會照顧好子渙的。”聽到沈心的回答，老人深深地歎了一口氣但臉上馬上有了微笑：“沈心，是真的嗎？你真得願意照顧子渙，謝謝你。”
沈心用力地點了點頭。然後走到窗子邊，無意識地看著窗外，突然看到住院部樓下一個站著抽煙的人。他眉頭緊鎖，穿著白大褂，是林峰。沈心看著他，隻到他抽完煙把煙蒂扔進旁邊的垃圾筒裏，隻是他轉身離去的背影，看起來真得很孤單。
“沈心，我想喝點水”徐子渙的聲音把沈心的思緒一下子拉了回來，她趕緊轉過身微笑著對他說：“喔，你等一下。她從旁邊的熱水瓶裏倒了一點開水，又從旁邊拿來了一隻小湯匙，輕輕地往裏麵擱了一點水，放在嘴邊吹涼，才放在徐子渙的唇邊。看著他不小心流出來的水，又忙著從台子上抽出麵紙來幫他擦幹淨。看著沈心做著這些，躺在床上的徐子渙的眼神一直追著沈心，可是當沈心抬起頭來的時候，他又很快把眼光移了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