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捐銀的事,沒有從黛玉這裏得到幫助,賈母沒有辦法,隻得自己掏了三萬兩,讓賈赦、賈政、賈璉三房各出一萬兩,東府賈珍出兩萬兩,才湊足了數捐了,各房都怨聲載道的。
賈母正氣在心頭呢,恰巧黛玉這時派紫鵑送了年禮來。賈母一看禮單,比以往林家送來的少多了,所以更加生氣,才支走了別的丫頭,跟鴛鴦說起了林家的事,誰知道就這麼巧,剛好被折回去的紫鵑全聽到了。
“沒有人看到就好,那你銀子是沒有交給外祖母了?”
“沒有,我聽了這些話,實在是太意外了,就悄悄退了出來。”
“你回家後也沒跟家人說吧?”
“沒有。”
“做的好,這事不要跟任何人提起,銀子的事以後再說。那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姑娘,我回家後,把姑娘的意思跟家裏說了,誰知道他們不願意,他們還讓我把郡主府的一切都告訴二太太,說是二太太承諾了,將來把我許給寶玉做姨娘,他們指望著我能給他們帶來多大的榮華富貴呢,我一氣之下就跑回來了。”
“紫鵑,我從不把你當外人,有話我就直接問了,你以前對寶玉不是?”
“姑娘,不瞞你說,我以前確實存了這樣的念頭,寶玉的人品和性情都好,對我們這些丫頭也很好,從不打罵嗬斥,連句大嗓門都沒有。姑娘對我也是這麼好,我想著,若是姑娘嫁給了寶玉,我能一直服侍你們,沒有名分也沒關係。可如今,不光是太太,連一向最是惜老憐弱最疼愛姑娘的老太太都是存著那樣的心思,我實在是不敢相信。再說我跟姑娘出來後,見的世麵也多了,知道世上不隻有一個寶玉是好的,當初的想法本來就淡了,這次知道了老太太和太太的真實想法,是徹底斷了那個念頭了。”
“你能這樣想我就放心了,世上的好男子多的是,賈府實在太複雜了,不適合我們,你以後一定能遇到一個真心對你的人,放心吧。你還跟以前一樣就行了,不要有負擔,有難處要跟我說,知道嗎?下去吧。”黛玉讓紫鵑回去休息。
“是,姑娘”。
看著紫鵑走了出去,黛玉大大鬆了口氣。紫鵑能想清楚這一切,真是太好了。賈府和寶玉,對於美好女子來說,都是悲劇,離得越遠越好。
最近,慕容昊天天來郡主府,幸虧黛玉早有準備,吩咐守衛不讓他進來。
過幾天就是除夕夜了,賈府和宮裏都派人來過了,黛玉當然是要進宮過除夕夜的。這次康熙良心發現,沒有搞突然襲擊,早早派李德全送來了衣服,黛玉這兩天都在練習走路呢。
這天晚上吃過晚飯,黛玉想出去走走,紫鵑她們要陪著,黛玉沒讓,“我就是到花園走走,你們不用跟著了。”
冬天的花園一片蕭瑟,又是晚上,到處黑漆漆的,黛玉提著個小燈籠,一個人走在小路上,有點聊齋裏的那種感覺。
“姑娘,你怎麼一個人?”黛玉在花園裏遇到了林方。
“吃完飯,出來散散步。你怎麼在這裏?”
“我沒事,就在府裏巡視一下。”
“你每天都這樣嗎?其實不必要這麼做,郡主府裏沒什麼讓人覬覦的東西,再說,你們這麼多人在呢。”
“如今是歲末,還是要注意一下。”
“既然這樣,你就陪我走走吧。”
“是,姑娘。”林方接過黛玉手裏的燈籠,走在她的旁邊。
每到節日,黛玉就會很想念家鄉和家人,尤其是過年這樣的時候。“林方,你的家鄉在哪裏?”
“應該是在揚州下麵的一個村莊吧,我小時候一直到處流浪,不太記得了。”
“那你還有家人嗎?”
“從我記事的時候起,就是我一個人。”
“對不起。”
“沒關係,姑娘是想起老爺和夫人了吧?”
“是啊,過年是個讓人容易傷感的時候,尤其看著別人一家團聚,自己卻是一個人。”林方是沒有家和家人,她是有家不能回,有家人卻不能在一起。
“要不你做我哥哥吧?反正你我都沒有親人在身邊。”
“姑娘,這使不得。”
“林方,不是我說你,你樣樣都好,就是有點古板,我爹爹那麼開明豁達的一個人,怎麼把你教得這麼因循守舊的?好吧,私下裏,你做我哥哥總行了吧,來,叫聲玉兒聽聽,爹爹以前都是這麼叫我的。”
“玉,玉,姑娘,”
“是玉兒。”黛玉帶著鼓勵和熱切的眼光注視著林方。
“玉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