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向台下一福身,我回到後台,換過裝束,重又回到席上,正迎上皇上、皇後笑吟吟的目光。
乾隆裝出一副生氣的樣子,道:“好你個丫頭,竟然敢瞞著朕,看朕不治你個欺君之罪!”
我向皇後娘娘撒嬌道:“皇額娘快救救蘭兒罷!”
皇後娘娘道:“你既然連我也瞞著,又何必來向我求情。”轉過身用帕子遮著臉偷笑。
我垂頭喪氣道:“蘭兒本想給皇阿瑪、皇額娘一個驚喜,才會瞞著你們,不想卻惹得大家如此不高興,既如此,我還弄這些勞什子做什麼!”
乾隆哈哈大笑:“罷罷罷,說來說去,還是我們的不是,不能體諒蘭馨公主的一片苦心啊!”
皇後也笑了:“蘭兒這張小嘴,隻怕咱們兩個加起來也說不過她。”
我長籲了一口氣:“蘭兒費盡心思,隻為博您二位一笑,如今總算是心願得償了。”
這時皇後身後的一位宮女道:“蘭公主是皇上最心疼的公主,隻要公主過的好,皇上自然是開心的。”
我聞得此言,轉頭望去,隻見這個女子年約二十,雖是宮女打扮,但溫婉秀氣,說話語調又婉轉,當真是位可人兒,最令我詫異的是,她如此插話,皇上竟沒有責怪,還笑著點頭,皇後娘娘也沒有絲毫不悅,我對她更是另眼相待。
一時歌舞已畢,大臣們紛紛散去。皇上當晚歇在坤寧宮,卻不在皇後娘娘房裏,我陪著皇後娘娘逗了會兒永琮,看她臉色還好,準備了一肚子安慰的話,倒不知如何開口了。
皇後娘娘看出我似乎有什麼話要說,讓奶娘抱走永琮,又屏退眾人,道:“蘭兒可是有什麼話要對額娘說?”
我吞吞吐吐道:“皇阿瑪他……皇額娘不生氣嗎?”
“生氣?你皇阿瑪有那麼多的女人,我若是一個個去生氣,氣得過來嗎?”皇後娘娘的臉上似乎有一絲無奈。
“可她畢竟是皇額娘身邊的人。”我倒是有些憤憤不平。
“身邊不身邊又怎樣,這宮裏的哪一朵花,不是為皇上開的。”
“皇額娘果然好氣量,真真是母儀天下。蘭馨可沒有那樣大的胸懷!”
“蘭兒,”皇後拉著我的手,語重心長道,“你看這天下哪一個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尤其是像你皇阿瑪這樣身份尊貴的人。你皇阿瑪為你選擇皓禎,不過是看上他重情重義,即便今後有了其他人,也不會冷落你罷了。”
我有些茫然,不是說那個乾隆皇帝和他的第一任皇後情深意重嗎?原來這就是被人們羨慕了幾百年的“愛情”?
低下頭難過道:“我以為皇阿瑪是愛皇額娘的。”
皇後摸了摸我的頭,笑道:“傻孩子,有了別的女人,並不代表他就不愛我了呀!皇上曾經答應過我,不論過去多久,我都會是他唯一的皇後。”皇後娘娘說這話的時候,臉上泛著異樣的光彩,宛若一個沉浸在幸福中的小女人。
原來,清朝的女子對男人的要求這麼低,不管他有多少其他的人,隻要他心裏還有自己一個小小的地方,就心滿意足了。畢竟是在現代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人,我心裏有些無法接受。
看著皇後娘娘陷入回憶中甜蜜的樣子,想象著她付出了一生和自己的全部去愛的男人,如今卻躺在別的女人的床上,我心頭湧上一陣悲哀:都是那些花心的男人,若不是他們貪戀美色,又怎會有那麼多花樣女子的悲劇!
“咱們女子,最要緊的便是三從四德,若是嫁與顯赫人家,更是要承擔傳宗接代的重任,所以生兒育女才是我們的首要責任。蘭馨,告訴皇額娘,你身上最近有沒有什麼異常啊?”
我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突然被這麼一問,臉色變的通紅,慌忙遮掩道:“皇額娘怎麼問起這個來了,人家還小著呢。”
皇後娘娘笑道:“好好好,反正你們才新婚,不著急。不過若是有了什麼動靜,一定要告訴皇額娘哦!”
我羞怯的笑著點點頭,心裏暗道:但願永遠沒有那一天才好!
窗外響起更聲,皇後道:“已經二更了,今晚就先在你原來的房間住著吧。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不多留兩天,我可舍不得放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