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宮裏的傳旨太監就來到了碩王府:“傳皇上口諭,宣碩親王及其福晉、和碩和榮公主、和碩額駙皓禎進宮覲見!”
所有人都叩地山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碩親王起身,命人往那太監手裏塞了點銀子,滿臉堆笑道:“有勞公公了!不知公公可否知道,萬歲爺此次召見,究竟所為何事啊?”
那太監連連推辭道:“奴才隻是個傳話的,主子們的事,哪裏知道那麼多呢!碩王爺還是早些收拾,不要為難奴才了!”
我回到涅凰軒換上朝服,錦薈問道:“皇上為什麼不讓咱們直接回宮呢?”
我想了想道:“偷換王室血脈畢竟是大罪,況且多隆和皓禎一向不和,皇阿瑪怎麼能聽多隆一麵之詞就給碩親王福晉定罪呢。此番隻召見我們四人,恐怕也是存著萬一是多隆誣告,也要保全皇室顏麵的意思。不過你不必擔心,就留在府中打點東西罷。”
錦薈好奇道:“公主這麼有信心?”
我故作神秘道:“我有秘密武器!”
收拾停當,我和王爺、雪如、皓禎四人坐上了進宮的馬車,王爺和皓禎一輛,我和雪如一輛。
雪如衝著我冷笑道:“公主這下該心滿意足了吧?”
我微微一笑:“還差一點。”
她怒道:“你還想怎樣?”
我看著她柳眉倒豎的樣子,笑道:“想不到一直溫柔可親的雪如福晉也有發怒的時候,不知道吟霜姑娘看到了會不會害怕哦~”
雪如緩和下來道:“吟霜不過是個孤苦無依的弱女子,我這個額娘也實在幫不上她什麼,公主又何必處處與她為難呢?”
我道:“福晉何必妄自菲薄,隻要你說明當年的真相,她恢複格格的身份,便指日可待了。”
雪如道:“我已經向王爺說明一切了,難道還不夠嗎?”
我搖搖頭道:“這個夠不夠不是你我二人說了就能算的,一切都要看皇阿瑪的意思。他如果不是心存疑慮,也不會隻召見我們四人,而且隻傳口諭,不用聖旨了。”
雪如聽了,疑惑道:“你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難道不怕我當庭翻供,再反咬你一口?”
我笑笑道:“你會嗎?”
雪如沒說話,隻搖了搖頭。
我說道:“這就對了,隻要白吟霜這個最大的籌碼還在我手上,我又何必擔心那些細枝末節呢!”
雪如道:“王爺難道就能任由我在皇上麵前坦陳一切嗎?他一定會阻止的!”
“所以啊!”我拍手道,“待會兒你要想辦法讓皇上去把蘇姥姥找來,那就萬無一失了!”
“蘇姥姥?”雪如冷笑道,“你以為她也會像我一樣,任你擺布嗎!”
“不如咱們打個賭?”我得意道。
雪如看到我自信滿滿的樣子,心生疑慮:“難道她也有什麼把柄在你手裏?”
我笑道:“保密!你隻要讓皇上把她傳來就行了。”
“真是諷刺啊!”雪如淒然一笑,“我當年費盡心思,掩人耳目,如今卻在這裏堂而皇之地跟你討論如何要別人相信我所說的真相!”
我聳聳肩道:“你可以選擇不與我合作。”
雪如沒有說話,轉頭望向窗外,過了半天才幽幽地吐出一句:“但願皇上能早日為吟霜正名身份,我就算是死,也安心了!”
我在心裏默默地歎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啊!
乾清宮養心殿。
由太監帶路,四人一路低頭捱至龍椅前,行跪拜禮。
乾隆道:“碩親王,你可知道朕今日召你前來所謂何事?”
碩親王低頭道:“微臣愚鈍,還請皇上明示。”
乾隆冷哼一聲道:“你府中可有個叫白吟霜的女子?”
碩親王聽皇上提起白吟霜,心中大驚,料想必有人暗中告密,隻是不知皇上究竟知道了多少,因此避重就輕道:“微臣不敢欺瞞皇上,確有此人。此女子原本在龍源樓賣唱為生,其父不幸病故,是以在天橋賣身葬父,被賤內買入府中為婢。區區賤名,不敢有汙聖聽。”
“哦,何以這賤名竟然傳到朕耳朵裏了呢?可見此人非同一般啊!”乾隆意有所指的說道。
碩親王倉忙磕頭道:“皇上,昨夜賤內身染風寒,高燒不退,是以胡言亂語,做不得真啊!”
“哦,是嗎,碩王福晉?”
雪如正一正衣襟,斂容道:“啟稟皇上,臣妾昨日所言,句句屬實。當年偷龍轉鳳之時,另有都統府奶媽蘇姥姥協助,皇上大可以將她傳來,一問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