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搖頭,“本來錯的就是我。所以我自責也好,內疚也罷,都是我自己造成的。”

“對。”她說,“從你的角度上看好像應該是這樣,但是從他人的眼裏可就不一定這樣看了。比如我看這件事情的時候就和你不一樣。首先我覺得過錯並不完全在你這一方,因為她謀殺她的前夫在先,然後和你結婚,這本身對你就是一種欺騙。其次,她主動提出離婚,其實並不是真的想和你離婚,或許隻是想要考驗你罷了。她以前一直對你很溫柔,一直原諒你的過失,本意就是為了讓你心存內疚,就是為了拴住你一輩子。對了,還有件事情,她自首的事情。在得知自己的事情有可能暴露的情況下她毅然決定去自首,這本身就是她一種最明智、最聰明的選擇,不然的話她麵臨的將是更嚴厲的法律製裁。所以這個女人很不簡單。現在我們再回到前麵說的那個問題上去。她自首了,即將麵對的是法律的製裁,是坐牢。而在這樣的情況下她還希望你繼續等她,讓你等她從監獄裏麵出來。馮笑,有一種感情我會很敬佩,那就是一個人自己情願為了對方付出一切,但是采用陰謀的手段強迫別人去付出就不值得人稱道了。所以,我認為她采用的是後者,她用她對你的寬恕來獲取你對她永遠的內疚與自責,讓你不得不放棄自己的一切去等待她在監獄裏麵的漫長歲月。馮笑,你不覺得她很過分嗎?”

“不,不是這樣的!”我完全不讚同她的這個說法,“她因為我的薄情寡義而寧願自殺,她連自己的生命都不要了,哪裏還有什麼陰謀!”

“是啊。”她歎息,“對於一個早就沒有了活下去的打算的女人來講,死是不算什麼的。這樣的感覺我也曾經有過。馮笑,你不是女人,你不懂得女人的心思。一個女人,當她失去了所有的希望之後就會斷然地選擇死亡。在對待死亡的這個問題上麵,女人永遠都比男人勇敢與決絕。以前我好像聽你說過她不願意去做試管嬰兒的事情,現在看來,她其實早就選擇了死亡,因為她不想讓自己的孩子今後沒有母親。所以,從這件事情上看她也是在欺騙你。她選擇了死亡,但是卻把無盡的悔恨與悲痛留給了你,讓你此生沒當想到她的時候就不得安寧。這樣看來,她選擇死亡是值得的,因為對於我們女人來講,隻要能夠讓一個男人記住自己就夠了,不管是什麼方式。好啦,我們不說這件事情了。反正她已經死去了,至於她究竟是怎麼想的也就隻要她自己知道了。馮笑,我隻想告訴你一句話,誅心,比讓一個人的肉體消失掉更可怕。因為一個人如果死了,那麼他就什麼都不知道了,而一個人活著,卻永遠活在痛苦裏麵,這樣的滋味比死了更難受。你自己想想吧。”

她的話讓我有些動搖了,甚至也開始懷疑起自己曾經對趙夢蕾的內疚是否應該和值得起來。不,不是這樣的,趙夢蕾她不是那樣的人!錯的是我自己,不是她!我在心裏對自己說。

“馮笑,我說這麼多並沒有其它的意思。你現在和小陳結婚了,你要對她好也是應該的。我完全沒有因為需要你陪我而有意說你前妻壞話的意思。即使我要說壞話現在也隻能是針對小陳去說。我的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我不希望你永遠生活在痛苦裏麵。姐是過來人,而且在官場上混了這麼多年了,哪樣的人我沒有見過啊?今後你不願意陪我也行,我不會強求你的。不過姐希望我們之間的感情永遠像以前一樣。哎!也不知道是怎麼的,自從我第一次看到你之後就覺得你是一個值得我信任的人了。也許是你為人的真誠吧。”她隨即又說道。

“姐,謝謝你。其實我也發現自己現在最信賴的人就隻有你了。很多時候在出現某個事情的時候一想到可能會牽涉到你我就感到心裏很不安。真的。”我說。

她頓時驚喜,“是嗎?姐聽了你這話真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