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瞪了我一眼,“你家夥,得了便宜還賣乖!你雖然長得是有些帥,但是也不至於帥到美女們趨之若鶩的程度啊?我康德茂好像也不比你差多少吧?”

我大笑,頓時覺得和他在一起很愉快。因為我們是同學,好像天然地就少了一層隔閡似的。

晚上我和康德茂都沒有喝多少酒,因為我們都得開車。我和他大多數時間都在說以前班上同學的事情,兩個女人成了我們的忠實聽眾。

本來已經模糊的那些中學時候的記憶在少許酒精作用和融融的氣氛下便慢慢地變得清晰起來。我發現,原來自己的中學時代竟然也有那麼多值得回憶的美好。不過我看得出來,康德茂在刻意回避他那時候的窘迫,所以我也就根本不提。由此我知道,其實他的內心還是很在乎與計較那時候的有些事情的。所以我心裏不禁歎息:一個人的有些傷痛是永遠無法彌合的。對康德茂來講是他中學時代因為貧窮而遭受到的那些歧視,對我來講卻是趙夢蕾的自殺對我造成的心理陰影,對陳圓呢?我不自禁地去看了她一眼,發現她正在那裏和康德茂的老婆小聲在說著什麼。

但願她那次遭受到的傷痛已經完全地離她而去。我在心裏想道。

在我們晚餐要結束的時候我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我看也沒看就開始接聽,因為康德茂正在朝我舉杯,我的一隻手上正在與他碰杯。

“馮笑,我們現在馬上上飛機,大約兩小時後到江南機場。”電話是莊晴打來的。

我的心情頓時激蕩起來,“林老板知道這件事情嗎?”

“知道的,他已經安排好了我們的房間,還有接機。”她回答說。

“太好了。我馬上問問林老板。”我說,心裏暗自奇怪:林易幹嘛不告訴我這件事情呢?

“你有事情?”康德茂敏感地發現了我的心不在焉。

我點頭,“我一位朋友馬上到江南,我要去機場接她。德茂,謝謝你的晚餐,下次我請你們兩口子吃飯。圓圓,莊晴兩個小時後到,你去接她嗎?”

現在,我不想管林易是怎麼安排的了,隻是覺得我和陳圓都應該去接她才對。

“你去我就去。”陳圓笑著對我說。我發現她的神情很自然。

“那好吧,下次我們再找時間聚聚。可惜我們在省城的同學太少了,不然大家經常在一起喝喝酒,聊聊天什麼的該有多好啊。”康德茂笑道。

“歐陽童好像在省城,你聯係過他沒有?”我忍不住地問了他一聲。

“是嗎?我找人問問他的電話。”他說,隨即對他老婆道:“你去結賬,記住開發票。”

我明顯地感覺到他似乎有話要對我說,於是拿出車鑰匙對陳圓道:“你去車上等我一會兒。我馬上就下來。”

兩個女人離開了。

“馮笑,有件事情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果然,康德茂開始問我了。

“什麼事情?”我笑著問他道。

“現在房地產行業越來越興旺,房價也是一天天見長。墓地也是一樣。現在我們省城原有的公墓麵積太小,而且隨著城市的擴展已經逐漸靠近了那個地方,據說政府準備將那地方搬遷到其它的地方去。現在民政廳正在規劃一處新的陵園,據說選址都已經完成了。你可能不知道陵園項目的客觀利潤,而你正好與林廳長有著那麼好的關係,所以我想問問你,不知道你對那個項目有沒有興趣?”他說。

我在心裏苦笑:怎麼又是那個項目啊?看來人們都一樣,在高額利潤麵前都在心動啊。“我不懂那玩意。而且我想,那樣的項目要啟動的話可不止需要一點點錢吧?”我說道。

“是啊。不過不需要我們出麵的,你可以從中協調關係,然後獲取股份或者傭金啊。”他說。

我有些詫異,“德茂,難道你有那麼多的資金?”

他頓時笑了起來,“我哪來那麼多的資金?而且我是國家公務員,不可能去具體參與那樣的事情的。”

“那你的意思是?”我問道,心裏有些不大明白。

“我認識一位老板,他可是很有實力的,而且還是我們家鄉人。他很想介入那個項目。怎麼樣?你幫忙想想辦法?”他說。

我很為難,因為那個項目已經牽扯進去好幾個人了,而且宋梅也是因為那個項目才丟掉了性命的。但是這些事情我又不好對康德茂講,因為我不想讓他知道我以前的那些事情,更不想因此暴露林育曾經與宋梅和我曾經的約定。

“怎麼?你覺得不合適?”他問道。

我不好直接拒絕他,“這樣吧,我問了林廳長再說。不是正好要請她出來吃飯嗎?我抽時間去問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