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注意到了,蘇華看你的眼神不大對勁。她喜歡你。”她說。

我這才猛然地想到了一個問題:阿珠雖然心性幼稚了些,但她是女人,女人都是敏感的。

“我是請她去照顧陳圓,要給工資的。”我說,心裏不由得想道:自己這樣安排合適嗎?要知道,蘇華和我畢竟是有過那樣的關係的啊。

“我是學醫的,你幹嘛不請我?”她問道。

“你學的是影像專業,而且你有正式的工作。蘇華現在沒有工作了,隻好暫時在孤兒院混碗飯吃。她是婦產科的碩士,她的心裏對自己的專業很熱愛,所以我才想到暫時讓她來照顧陳圓,今後有機會的時候再給她找一份當醫生的工作。阿珠,她也是你媽媽的學生,我應該關照她的,你說是嗎?而且這也關係到我妻子的康複問題,我覺得再也沒有其他的人比蘇華更適合做這份工作了。你覺得呢?”我說。現在,我才真正地覺得自己當初的那個決定應該是非常正確的了,因為我發現,還真的沒有誰比蘇華更適合做這份工作了。

她看著我,“馮笑,我們走吧。”

我心裏長長地鬆了一口氣,“走吧。你把你需要的東西帶好。”

“我還是想住在你家裏。我給你交生活費就是。馮笑,我覺得住在你家裏感覺很溫暖。馮笑,你放心,從今往後我再也不耍小孩子脾氣了,我會盡量替你做很多事情,保證聽你的話,同時幫助蘇華一起把你的妻子和孩子照顧好。可以嗎?”她說,眼神弱弱地在看著我。

我心裏不禁歎息,“走吧,過來春節再說。”

回到家的時候天色已暗,家裏笑聲蕩漾。原來是我的父母正在與林易夫婦相談得正歡。

“回來了?事情辦得怎麼樣?”父親問我道。

“都辦好了。”我說,“對不起,回來晚了。”我後麵的這句話是對林易和施燕妮說的。

“沒事。你爸爸的意見是對的。有些事情在年前辦完最好。阿珠,你不要再傷心了,人生就是這樣,總是會遇上各種各樣的問題的。其實我比你更不幸,我很小的時候父母就去世了,還有小楠,你可是要比她幸福多了。阿珠,一個人在遇到不順心的事情的時候多去想想別人,這樣的話你的心情就會好多了。我們活著的人需要活得更精彩,多做些事情,在自己活得精彩的同時多去幫助那些不幸的人,這樣的話我們的生命才會更加有意義。這不是口號,因為我就是這樣走過來的。”林易說道。

“林老板的境界讓一般人很難達到。佩服。”父親說。

“老哥,我哪裏有什麼境界啊?我就是這樣想的,然後就這樣去做了。人生就是這樣子,悲觀的人會覺得人生就這幾十年的光景,數日子的話一百歲才三萬六千多天。樂觀的人卻不這樣看,他們會有效地利用這有限的生命時光去做自己做喜歡做的事情,更有責任感的人會更多地去想到他人。其實每個人活著的目的不一樣,我們沒有權利去幹涉別人的生活,但是我們自己應該幹什麼,這一點我們自己應該明白和清楚。比如馮笑,他多次對我說過,他想當一名好的醫生,醫治更多的病人,讓更多的病人從病痛中解脫出來,這也是一種不錯的理想啊。說實話,我幾次動員他到我公司來當副總呢,這不是在他與小楠結婚之後,是我剛剛認識他的時候。但是他不願意,因為他就想當一位好醫生。我理解他,所以也就沒有再勸他了。”林易說。

我笑道:“不是我不願意,是覺得自己幹不好。我是學醫的,當醫生才是自己的本分。”

“其實你可以幹好的。不過需要一段時間的培訓。我以前也不是什麼都不懂嗎?還不是自己一點點積累,慢慢學習著走過來的?”林易笑道。

“他當醫生合適。沒那麼複雜。”父親也說。

“他當醫生也好,我們的健康有保障。”施燕妮說道,“好啦,酒菜都上桌了。我們一邊吃飯一邊說話。反正是一家人,隨便說都行。”

晚餐很豐盛,而且器具和菜品都很不一樣。廚師是林易請來的,器具也是從外邊帶來的。桌上的情狀與酒店裏麵的一模一樣,但這是在家裏,氣氛就完全不一樣了。

過年了。

“老哥,您來個開場白吧。您是這家的長輩,也比我年長。您說了我們開始喝酒。”林易提議說。

“還是你說吧。你是當大老板的,比我會講話。”父親說。

“爸,林叔叔……”我忽然說了一句。這是我第二次稱呼林易這種稱謂,因為在我仔細思量之後覺得這個稱謂最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