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孤獨和寂寞有時候也是一種享受,因為並不是每一個人都有這樣的境況的。在這種氣氛下往往可以讓人更加成熟。孤獨和寂寞絕不是鬱悶。
但是,蘇華讓我鬱悶了,為此shang床很久都難以入眠。
第二天上午確實有一台手術。全子宮切除。
這是一個子宮肌腺瘤的病人,已經生育過一個孩子,該病人曾經做過腫瘤切除術但是卻無法將肌腺瘤完全清除幹淨,術後患者痛經十分的嚴重,所以在這種情況下隻有將其子宮全切除才能解決問題。
手術前病人向我提出了一個問題,“醫生,今後我不可能在懷孕了是吧?”
我點頭,“肯定的啊,你的子宮都沒有了。”
“我就一個孩子,萬一……醫生,不是我胡思亂想,是因為我姐姐的孩子最近出問題了,她已經過了生育期,孩子沒有了,想要再生一個也沒辦法了。”她說。
我知道這是一個很現實的社會問題,自從實行計劃生育後很多家庭,特別是城市裏麵的家庭往往都隻有一個孩子了,一旦夫婦兩個人在無法生育的年齡後孩子出問題後就隻能夫妻倆相依為命地度過他們的後半生。前些日子我們醫院一位內科醫生的孩子在外麵喝醉後打架,結果被對方殺死了,那孩子大學剛剛畢業。那位內科醫生和他的妻子一夜白發,每當有時候看見他們夫妻倆攙扶著在醫院裏麵行走的時候我都會有一種莫名的悲哀。
而農村反而允許一對夫婦生兩個孩子,這樣就降低了這樣的風險。我不是說計劃生育不好,而是對這樣的情形隻能無聲地歎息。
現在,當聽見這個病人這樣問我的時候我便又產生了這樣悲涼的情緒,不過我隻好這樣回答她:“那樣的情況畢竟是極少數。從人群中發生的比例來講應該還不到萬分之一。所以你就不要多想了。你現在的問題是,如果不手術,不進行子宮全切的話始終都不能解決問題,而且即使今後要懷孩子也不可能了。”
病人這才不再說什麼。
子宮全切除手術聽起來覺得是一個大手術,但是真正做起來並不是那麼的複雜。唯一需要注意的是宮頸兩旁靜脈叢較豐富,如果過分用力推擠有時可損傷靜脈管壁引起出血。整個手術最麻煩的是要先期把子宮完全地與其周圍的組織分離出來。切除子宮後還需要縫合yin道斷端。這樣才不至於影響到病人術後的性生活。也就是說,即使切除了子宮但是病人的yin道仍然是完整的。
這個手術花費了我很多的時間,因為我做得特別仔細。在手術的問題上我是一個完美主義者。我認為:作為女性,患上這種疾病已經是非常不幸的了,如果我能夠通過手術解決她們的痛苦並盡量讓她們今後的生活與常人無異的話才是我作為一位醫生應盡的責任。
也許是最近一段時間來自己夜生活無度的緣故,手術結束後我差點癱軟在了地上。護士發現了我的異常,“馮主任,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沒事。可能是太累了。”我坐到了手術室外邊的沙發上不住喘息。
“馮主任,你家裏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你也太辛苦了。一個人要照顧昏迷的妻子,還有一個早產的孩子。哎!”護士同情地看著我說。
我不知道她是有意奉承還是發自真情,不過我卻不好回答她什麼了。當然,我也已經沒有了力氣回答她的話。後來,護士拿來了幾支葡萄糖讓我喝下後才覺得舒服多了。
回到辦公室剛剛坐下童瑤的母親就來了,她是來讓我看她的化驗結果的。
“小馮,我等你很久了。聽說你手術去了。咦?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她關心地問我道。
“可能是太累了。”我說,隨即去給她泡茶,她試圖攔住我但是我依然堅持。
“你這孩子。”她歎息,“我都問過你們科室的人了,知道你家裏竟然出了那樣的情況。哎!你可真夠累的。小馮,你想過沒有?難道就一直這樣下去?你還很年輕啊。”
“還能怎麼辦?這都是命。”我苦笑著說。
“是啊,都是命。”她再次歎息,隨即把化驗單遞給了我,“不好意思,你這麼累了還得麻煩你。想不到你這麼年輕就是科室主任了,還是專家。”
我笑了笑,然後去看她的化驗單,“阿姨,看來我分析的情況是對的。您別擔心,我給您開幾樣藥,都很便宜。您按照我開出的醫囑服用就行。”
她連聲道謝。
我開好了處方,想了想後拿起內線電話撥打護士站,“你誰啊?哦,請你到我辦公室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