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母做的,你拿去嚐嚐,味道很不錯。”她對我說。

我看著地上的編織袋,“太多了,我一樣拿點就是。你一個人,更需要這東西。”

“我還有呢。”她說。

我頓時笑了起來,“你把你家裏的香腸、臘肉都搬完了吧?”

“我爸爸媽媽知道我喜歡吃他們做的東西,所以每年就要做很多。”她笑著說。

我不禁歎息:“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得,好好的,你說這樣的話幹嘛?你這不是想讓我傷感嗎?”她頓時不高興起來,“快把你的後備箱打開。”

我將東西放上車後向她告辭,她卻對我說道:“怎麼?今天你還很忙?不上我那裏去坐坐?”

“難得一個周末,我想好好休息一下。”我說。

“我又沒讓你去給我搬煤氣罐。到我那裏喝杯茶總可以吧?”她笑著對我說道。

我覺得也是,既然到了她這裏,如果不去她那裏坐坐實在說不過去,但是我又有些擔心,因為我知道自己的弱點。正為難間我忽然想起昨天那位中醫專家的話來,於是對她說道:“丁香,如果你有空的話,就陪我去郊區走走吧。”

她頓時高興起來,“好啊。太好了。”

我一看就喜歡上了這個地方。就在郊外靠近城市的地方,江邊一座光禿禿的山上,一間石頭房子,前院圍了稀疏的幾竿青竹,長勢不好。後院有一條細小的溪溝,接了山泉的一脈分支,叮咚、叮咚流下山去。

其實這地方是丁香發現的,從她的學校出來的時候她就直接坐上了駕駛台,“我來開開你的好車。感受、感受有錢人的感覺。”

我笑了笑沒說什麼。她隨即開車出城,走的是距離郊外最近的方向。有時候我覺得很多偶然還是有它的合理性的,比如今天,當丁香剛剛把車開出城的時候就發現了那座小山,還有小山上的那個石屋,她說:“那地方好像不錯,而且還有公路通上去,你是越野車,應該沒問題的。”

本來就是出來散心和玩的,我當然不會反對她的這個提議,於是我說道:“方向盤在你手上,隨便你往什麼地方開。”

於是我們很快就來到了這座石屋前麵。當然,石屋距離公路還有一段的距離,不過車停在上山的馬路邊,走到這裏也就幾分鍾的事情。

我頓時喜歡上了這裏,因為它給了我一種世外桃源的感覺。

石屋裏麵沒有人,而且看上去好像是一處早已經廢置了的地方。我在石屋的四周轉了一圈後回來對丁香說道:“這地方打理出來會很不錯。再壘一間屋做飯燒茶,前後再種上些青竹樹木什麼的。既遠離了城市,又沒有離開城市太遠的感覺。真不錯。”

“你想搬到這裏來住?”她問我道,一臉的詫異。

我淡淡地笑,“說說而已。”

隨後她開車繼續朝山上前行,後麵是一座更高的山,在一處轉彎的地方她停下了,“從這裏看這座城市覺得很不錯。”

“可惜的是這座山太貧瘠了,不然的話會是一處不錯的公園用地。”我說。

“遲早會的。當這座城市發展到包圍了這座山之後。”她說。

我搖頭道:“這是城市的南方,一般城市會朝著北方發展,這是規律。”

“為什麼?”她詫異地問。

“一是因為南方多山,不利於城市的擴展。建設成本也會很高。二是中國人有一種骨子裏的迷信,總覺得北方才是王氣所在。你看長江、黃河的沿岸,很少有城市修建在南岸一側的,除非是北岸的地質條件實在太糟糕。”我說,其實這也是我曾經在某本書上看過的,現在說起這件事情來才忽然從腦子裏麵竄了出來。

我喜歡看書,包括一些雜書,隻要覺得好看就行,不大去注意裏麵的知識是否對自己有幫助。我覺得很多知識與我們的閱曆一樣,平常看似不重要,但是一旦需要的時候才會發現它們很有用處。比如現在,我至少可以回答出丁香的這個問題來。

她點頭,“好像是這樣。我們國家從古到今大多數的首都好像都是設在北方。”

“據說首都設在南方的朝廷都不長久。這就是傳說中的王氣在北方的原因。”我說道,忽然想起一個故事來,“北宋時期有一位易學大家叫邵雍的你知道嗎?”

“聽說過。想不到你的知識這麼淵博。你怎麼忽然想起這個人來了?”她看著我笑道。

我淡淡地笑,其實我也是在那次林易給端木雄測字後才留心起這樣的事情來的,一次在看到關於邵雍這個人的故事後便頓時感興趣來了,剛才我們說到王氣方麵的事情,頓時想起了其中的一則故事來,“有一天邵雍與客人散步在天津橋上,忽然聽到杜鵑聲,頓時慘然不樂。客問其故,邵雍說,洛陽舊無杜鵑,今始有之,不二年,上用南士為相,多引南人,專務變更,天下自此多事矣。客人覺得很奇怪,問道,何以知之?邵雍說,天下將治,地氣自北而南。將亂,自南而北。今南方地氣至矣,禽鳥飛類,得氣之先者也。丁香,這下你知道了吧?古人認為王氣在北方才會天下大治。我們現在的官員很迷信的,當然會研究這方麵的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