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我不抽了。”他說。

我這才問他:“您覺得我父親合適去做這個工作?我覺得可能不行吧?”

他笑道:“你父親雖然在當地沒任什麼重要的職務,但他是老同誌啊。像你父親這樣的人,在當地應該還是很有威信的。如果他出麵的話很多事情應該很好解決的。”

我覺得他說的好像有些道理,不過我覺得還是不大恰當,“問題是,我不想讓他知道那個項目是我在做。你知道他這個人的,很古板。”

他搖頭,“你錯了。你正規投資,又是為了建設家鄉,他怎麼可能不支持你?還有,他搞了一輩子的行政,馬上就要退休的人了。據我所知,退休的人往往是會產生失落感的,如果這時候你給他找一件事情做的話,他肯定會覺得自己過得很充實。所以,我倒是覺得問題的關鍵不在這個地方。”

“您說說,我該怎麼去做?”我問道,頓時發現自己在項目的運作上確實比他差遠了。

“你必須給他一個身份。不然的話他也不方便去操作。俗話說,師出有名,人在其位才會去謀其政。所以,這個身份很重要。”他說道。

“可是,那個項目是孫露露在操作啊?而且我父親根本就不懂項目的運作,對公司的管理也從來沒有什麼經驗。”我擔憂地道。

“孫露露是那個公司的董事長兼總經理,你可以考慮讓你父親當總經理,有孫露露在那裏,你不用擔心什麼。這樣一來還可以把孫露露的精力空出一部分來去管林書記那邊的項目。這樣多好?”他笑著對我說道。

我不禁拍案叫絕,不過還是依然有些擔心,“萬一我父親不答應呢?”

他莞爾一笑,“我肯定他會答應的。如果他實在不願意的話,你可以給你媽媽講啊?你父親總得聽你媽媽的話吧?”

我頓時大喜。

“章院長的事情……”他隨即說道,“你給我打了電話後我一直在想,也去和章院長商量了一下。覺得這件事情有些麻煩。”

“為什麼?是字畫或者古董不好找嗎?”我問道。

他搖頭,“我了解過了,林書記說的那位副部長姓劉。這個人和林書記的關係不錯。不過這位劉部長的脾氣有些古怪,前不久一位地級市的市長就栽在了他的手上。所以我很擔心林書記會為了這件事情惹下麻煩。如果這樣的話就太不值得了。”

我很好奇,於是問道:“那位市長怎麼栽在了劉部長手上的?”

“那位市長想當市委書記,就去給劉部長送了一件裘皮大衣。想不到劉部長第二天就把那件裘皮大衣上交到了紀委。結果那位市長因為涉嫌買官被免職了。”他說。

我想不到竟然會出現這樣的事情,“難道那位劉部長是真正的清官?好像不是這樣吧?林書記可是親口告訴我的,說這個人喜歡書畫和古董的。我估計是那個市長送東西沒送對路,所以才會出現這樣的結果。”

他點頭,“這倒是一種可能的情況。不過我覺得這裏麵沒有這麼簡單。我最希望的解釋是你說的那樣,但是我覺得可能性很小,或者那僅僅是一種表麵的因素。”

“那還會是因為什麼呢?”我問他。

“現在的官員很聰明。他們一方麵大肆受賄,另一方麵卻要向組織上現實他們的清廉,所以往往會把自己關係不好、或者沒有關係的人作為犧牲品。比如這位劉部長,他完全可能是因為這個原因把那件裘皮大衣上交上去,反正他不喜歡那東西,反正他也需要證明自己的清廉。現在的問題是,我們不知道林書記和這個人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關係,而且林書記後麵的人是黃省長,如果這個劉部長的後台是黃省長的政敵的話可就麻煩了。”他說。

我搖頭,“不可能的。林姐親口對我講的,他和那位副部長關係不錯。我想,這樣的情況她應該充分考慮到了的。還有,那位劉部長可能也不敢輕易去得罪黃省長吧?”

他歎息道:“官場上的關係錯綜複雜,個個笑麵心黑,即使是林書記也有可能判斷失誤。”

“你的意思是說,根據你的了解,這位劉部長的背後就是黃省長的政敵?我是不是可以這樣理解?”我問道。

他搖頭,“那倒不是。不過這位劉部長的脾氣很古怪,很難琢磨的一個人。還有一個情況可能你不知道,據說端木雄當初任專員的時候這位劉部長可是起了很大作用的。”

我詫異地問道:“端木雄當專員不正是黃省長打了招呼的嗎?這不是正好就說明劉部長是黃省長的人嗎?”

他卻依然搖頭道:“那件事情不是那麼簡單的。據我所知,這位劉部長可是一位不倒翁,也就是說,他從不輕易倒向那一邊,而又和省裏麵所有的領導都有關係。正因為如此,他才能夠在那個位置上坐了十多年而不倒。當然,他也沒有繼續進步。這個人的心思很莫測,據說他曾經在一次私人聚會的時候說過一句話,他說,曾經有人給他算過命,到了正廳的位置後就要知命了,否則就會遇到危險。嗬嗬!當然,這隻是一種傳說。不過這個人確實很不一般,總是在上麵鬥爭道最後的關頭才表明自己的態度,所以他這麼些年來總是站在了正確的一方。這也許就是他能夠一直坐在那個位置屹立不倒的原因吧。不過,我們可以從他的這個情況分析到一點,那就是如果今後黃省長和他的政敵一旦出現什麼情況的話,一旦形勢稍微對黃省長這邊不利的話,那他就會成為平衡中的重要砝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