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道:“我是博士畢業,我並不覺得自己的文化有多高。最多也就是在醫學上的知識多一些罷了。有句話不是這樣說的嗎?術業有專攻。其實我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長處的,天生我材必有用是吧?我倒是覺得每個人找準自己的位置才是最重要的。您說是嗎?”
我這樣說是有道理的,因為從剛才我們的說話中我已經感覺到了:吳亞如安排她的侄女做這樣的工作其實也是一種無奈。不然的話她為什麼要把這件事情瞞著她侄女的父母?
“我很老嗎?你怎麼老是‘您’啊‘您’的?”她瞪了我一眼,隨即便笑了起來,“不過我覺得你說的好像很有道理。問題是你那位朋友要不要她呢?”
我笑道:“我實話告訴你吧,那家公司是我的。隻不過我請了那個人在替我管理。”說到這裏,我猛然地意識到了一個問題:一直是我和吳亞如在談這件事情,根本就把她侄女當成了空氣一樣!這可不是我想要做的事情。因為我覺得尊重一個人的選擇是最重要的,任何事情要別人自己願意去做。比如我自己,從來都很反感別人隨意地安排我。作為我的公司來講,我需要的是一個今後能夠獨立工作的人,而不是一個被強迫安排在那個位置上麵然後混日子的員工。何況這樣對她今後並沒有幫助。吳亞如有句話說得對,任何人不可能幫她一輩子。
於是我急忙地又道:“問題的關鍵是她自己願不願意做那份工作。對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可以告訴我嗎?”
“她叫董潔。這麼好的工作,有什麼不願意的?”我也是說道。
我搖頭,“吳教授,我的觀點可能與你不大一樣。我覺得一個人最重要的是要幹他喜歡幹的工作。如果董潔喜歡當模特,而且希望自己今後成為畫家,那麼繼續現在的工作又何嚐不可呢?現在收入少無所謂啊?畢竟她還很年輕嘛,年輕的時候本身就是學習的階段,今後的機會多得很。前麵我說了,如果她願意去做我說的那份工作的話,我們肯定要負責對她進行培訓。想去讀書、拿文憑也可以,公司替她出費用。不過條件是要把工作幹好。”
吳亞如看著我,“你還真的與眾不同。要是他能夠有你這樣的思維就好了。哎!這就是觀念啊。其實我的觀念也不咋地。馮醫生,今天我受益匪淺啊。小潔,那你說吧,願不願意去那家公司上班?從此以後我不再強迫你做任何事情了。馮醫生,你別誤會,當模特的事情可是他自己同意了的。我說的是以前讓她去開飾品店和小飯館的事情。”
“我……”董潔的臉紅紅的,欲言又止。
我微笑地看著她,這種微笑本身就是一種鼓勵,“小董,我還是那句話,一定要做自己喜歡的工作。我是婦產科醫生,見到的女病人不少,她們有時候也會給我講她們的工作和家庭情況。我發現,凡是希望把自己依賴於某個人的女人最終都很失敗。所以,我覺得作為女性,自強、自立才是最重要的。”
“我……我願意。”她終於說話了,聲若蚊蠅。
然而,我卻發現吳亞如並沒有去注意她侄女的表態而是在那裏發呆,我聽到她低聲地、喃喃地在說道:“我明白了……”
我詫異地看著她,“吳教授,你明白什麼了?”
她頓時清醒了過來,朝我笑道:“沒什麼。我走神了。對了,你還沒有告訴我呢,你今天來找我究竟有什麼事情?肯定不是什麼小事吧?不過有句話我可要說在前麵,如果你是來為林易說情的,最好請你馬上離開。小潔可要不去你那裏上班,最多我養她一輩子。”
她開始的時候還在笑,但是說到後麵臉色忽然就變了。
我急忙地道:“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和他發生了什麼事情。我是為了另外一件事情來的。不過吳教授,我們可以單獨談談嗎?”
我剛剛說完,董潔就即刻站了起來,“那我先出去一會兒。”
我覺得這個女孩子很懂事的,心裏頓時覺得她還不錯。
“別走遠了。一會兒我們請馮醫生吃飯。”吳亞如說。董潔點頭後出去了。
大大的工作室裏麵就剩下了我們兩個人,我咳嗽了一聲後說道:“今天我請你們吃飯吧,因為我有一件很為難的事情想麻煩你。”
她笑道:“我已經知道了。如果你不是為了林易的事情來的,那麼就一定是另外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了。不然的話你怎麼會主動提出來為我侄女安排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