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樓下,我果然看見了她,她站在那裏。早上的氣溫還有些低,她孤單的身影讓我心裏頓時升起一種憐惜來。
“幹嘛不上樓來啊?下麵多冷。”我笑著招呼她道。
“沒事。”她靦腆地笑,隨即朝我跑過來準備接過我手上的皮箱。我急忙地道:“這東西太重了,你去抱孩子吧。”
孩子去到了她的懷裏,忽然大哭了起來。董潔頓時慌亂起來,“馮醫生,我……這孩子……”
我急忙去接過孩子,逗了他一會兒,孩子頓時就不哭了。我對孩子說:“夢圓乖啊,去姐姐那裏好嗎?”
孩子“咯咯”地笑,聲音很好聽。
“馮醫生,給我吧。”董潔不再尷尬了,她從我手上把孩子接了過去。我對她說:“關鍵是你要把他抱得舒服一點。這小家夥,他覺得不舒服就會哭的。”
董潔即刻把孩子輕輕抱在了懷裏,然後朝著孩子笑,“真可愛。”
還好的是,孩子這下沒有哭了。
我即刻將皮箱放到後備箱,還有董潔的那個包。隨即開車出了小區。在路上的時候我給餘敏打了個電話,她說她早已經準備好了。
很快地我們就到了別墅那裏,餘敏已經在外邊等候了。她第一眼就看到了董潔懷裏的孩子,“馮大哥,你的孩子?”
我點頭,“是啊。”
她急忙去打開了後座的門,“這孩子,真可愛。”隨即卻發出了一聲驚呼,“啊。”
“怎麼啦?”我急忙轉身去看,頓時也大吃一驚,隨即禁不住大笑了起來。
原來,我看見董潔的外衣竟然是敞開的,而且她外衣的裏麵也是一件帶有扣子的毛衣,結果都被孩子不知道在什麼時候給解開了,孩子的手已經伸到了董潔的胸部裏麵去了。
董潔滿臉緋紅,不知所措。
我大笑過後頓時覺得自己有些失態了,急忙去對董潔說道:“小董,這孩子還小,你別介意啊。你也真是的,怎麼這麼將就他啊?”
董潔的臉更紅了,“我怕他哭。”
我心裏頓時對她有了一種感激,“謝謝你。”
這時候餘敏卻忽然地笑了起來,“馮大哥,你這孩子有你的遺傳。”
我頓時尷尬起來,同時心裏對她有些不滿了,我覺得她現在已經有了很大的變化,竟然在我麵前開始開這樣的玩笑起來。
所以,我沒有接她的話,“東西放好,我們馬上出發。”
餘敏的臉紅了,靜靜地去坐到董潔的旁邊不再說話。我頓時意識到自己的內心了:其實,我並不希望她和我那麼隨便。也就是說,在我的內心裏麵和她還是很有距離的,同時也是在防範她。
我沒想到出發前竟然鬧了這麼一個小插曲。當然,我不會相信餘敏的說法,孩子還這麼小,他不可能有那麼淫邪的思想,隻不過他這是一種孩子尋找母親的天性罷了。要知道,孩子自從生下來就沒有吃過一口人奶。想到這裏,我心裏不禁黯然。
不過,我的心情很快就愉快起來,當我開車出城之後。
出了城才真正感覺到自己進入到了春天裏的江南,心頓時變得輕盈了。我發現,江南的春天總是在淅瀝的春雨中悄然來臨,這雨宛若一千多年前唐朝女子撥弄的絲弦,有淙淙的音還有顫顫的形,春色在斜斜的細雨中可以窺視到。
昨夜就有過一場春雨,雨點在窗前輕叩。昨夜,我心情煩躁,對這場春雨無暇顧及。現在,當我看著眼前江南的春色的時候,心裏早已經沒有了昨夜的那種鬱鬱,於是開始回憶昨夜,去年,還有我記憶中所有關於春雨的的記憶來。
我其實是很喜歡春雨的,因為它總是帶著江南特有的散漫與寧靜,閑適中帶點寂寞。那稀疏的滴答聲,猶如天籟,濕了山的身,軟了湖的眼,點點滴滴的雨喚醒了整個江南的春天,於是寂寥的大地便絢麗明亮起來,開始了春的演繹。
我可以想象,如果自己現在是佇立在家鄉的橋頭石欄上,側目凝視到的將是橋頭巷弄後幽暗的煙雨長巷,它們安謐地靜默著,水環綠繞雨鎖霧籠,沿河邊石板路而走,石縫間生滿綠的苔蘚,清雅中去了單調。也許我還會看到,在青磚黛瓦的屋簷下有姑娘撐著油紙傘,獨自彷徨,雨滴濺在傘沿上,又從傘沿滑落到腳下雜亂無章的青石板上,姑娘娉婷嫋娜,儀態曼妙,儼然雨中行走的風景,她的那份淡淡的優雅肯定會久久讓人難以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