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後來我早已經淚眼滂沱,抽泣不已。現在我才發現自己的內心是如此的孤獨。

雖然自己在陳圓昏迷期間和那麼多的女人發生過關係,但是我的內心的孤寂卻隻有我自己知道。每天下班或者在外麵喝酒後回家,家裏冷清清的,沒有心愛的人來問候,一覺醒來已經是第二天,離開家門的事情沒有人問我什麼時候回來。

在我的眼裏,一回到家所看見的都是陳圓那張沉睡的臉。雖然孩子尚可以給自己帶來些許的快樂,但是有時候卻會更加增大我內心的孤寂。因為我會想:難道就這樣讓孩子今後長大後去麵對一個昏迷不醒的母親嗎?

現在,曾經的那一切杜十娘都湧上了心頭。孩子好奇地在看著我,而我已經是泣不成聲了。可能是我哭泣的模樣太難看了吧?孩子被嚇住了,他頓時大聲地哭了起來。

林易進來了,還有施燕妮。

“怎麼搞的?怎麼哭起來了?”施燕妮在問我道。

我心中的難受依然存在,隻不過已經不再漫延。隨即默默地站了起來,然後直接出了病房。我沒有回答施燕妮的話,也沒有對林易說什麼,因為我感到了極度的失望。

昨天我連夜從家鄉趕回到省城,一路上我的內心都充滿著希望。我總是在心裏盼望自己能夠在今天看到一個已經醒轉過來的陳圓,看見她的笑臉,不需要她對我說什麼,隻需要她朝我笑一下就可以了。可是,我等來的卻依然是她那張冷冰冰、毫無表情的臉。

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現在,我已經差點到了崩潰的邊緣。而且,我很懷疑保姆所看到的是真實的。肯定是陳圓的淚腺出了問題,被感染了或者其它什麼原因。

出了病房後我頓時感到茫然無助。待我有了感覺後才發現自己已經站立在了繁忙的馬路邊。我眼前的呼嘯而過的各種汽車,還有在我麵前穿梭的人群。一對戀人遠遠地在走來,兩個人手牽著手,很親熱的樣子,那女孩子還時不時地去和男孩子撒嬌……我很羨慕他們,覺得他們才是真正的幸福。記得自己曾經也有過那種美好的時候,可惜的是那一切都已經離我遠去,而剩下的隻有偷情,隻有短暫的、一時的快樂,而且還僅僅是肉體上的。

我的情感早已經是一片蒼白。

手機在響,但是我不想接聽。現在,我不想和任何人說話。即刻轉身,去到醫院的停車場處開上了車然後出城而去。

到了石屋後我都記不得自己是如何把車開到這裏來的,因為一路上我的腦海裏麵全是陳圓那張麵無表情、蒼白如雪的臉。

燒了一壺水,點上了一柱檀香,我靜靜地坐在屋子的中央,茶香滿唇,檀香滿屋,而我卻更加地感覺到了寂寞的滋味。

很奇怪,我發現自己很喜歡這種寂寞的滋味。我覺得這種滋味好刺激。

電話聲驟然響起,聲音頓時刺破了滿屋的空氣,我禁不住哆嗦了一下,猶豫了一瞬後才去將它拿出來看,是章詩語打來的,我本想摁斷的,但是去歎息了一聲後開始接聽,耳朵頓時生痛,“你幹什麼?幹嘛不接我的電話?”

“什麼事情?”我淡淡地問。

“我回來了。晚上我要和你在一起。”她說,聲音硬邦邦的。

“對不起。我有事情。”我說,即刻掛斷了電話,耳朵裏麵還留有她憤怒的餘音,“你……”

手機的聲音再次響起,依然是她的。我即刻將電話關掉了。

我很痛恨章詩語,因為她打破了我內心的這種寂寞,讓我再也不能像剛才那樣在這裏呆下去了,我的內心已經沒有了靜謐,剩下的是一串串漣漪,然後慢慢變成了波瀾。心裏頓時有了一種欲望,我好想喝酒,好想大醉一場。

打開了電話,隨即給餘敏撥打,“陪我出來喝酒。我心情很不好。”

“哥,我在你們醫院輸液。我在發燒,可能是昨天在路上的時候感冒了。”她說。

我心裏更加煩躁,但是卻不可能堅持讓她出來,正準備掛斷電話卻聽到她在說道:“你來接我吧,我陪你。”

我歎息了一聲,“算了……”

章詩語的電話又打進來了,我估計她可能是一直在撥打。“馮笑,你究竟什麼意思?”她在質問我。

我冷冷地道:“你又究竟是什麼意思?”

“你混賬!”她破口大罵。

我大怒,“你是不是想要我幹你?來吧,我幹死你!”

這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如此發怒,因為我的怒火完全是從內心的最深處迸發出來的,而且語言竟然是如此的下流、肮髒。罵完了後我在心裏對自己說了一句:老子才不管你是誰的女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