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幫我看看好不好?是數學題。”她說。
“看看吧。但是我不一定會做。”我說,心裏很忐忑。數學,我覺得這門課程已經距離自己很遙遠了。高中時代是我學數學最後的階段,那時候趙夢蕾還是那麼的美麗純潔,而現在她卻已經變成了一捧黃土……數學,我不禁苦笑。
她卻欣喜極了的樣子,“你等我啊。”說完後就蹦蹦跳跳地跑到裏麵去了。一會兒後她拿出來了一份卷子,遞給我,“這道題,幫我看看怎麼做?”
我看了後頓時就笑了,還別說,這道題我還記得解開的方法。“筆呢?”我朝她伸手。
“在裏麵。你是大教授,連筆都沒有?”她笑著問我道。
“到書房來吧。”我笑了笑後說。
去到書房後我開始給她講解,一邊在草稿紙上解題。她匍匐在我身旁,桌上,用手撐著臉,“這樣啊……”
“其實這道題很簡單,我發現你最根本的問題是沒有掌握最基本的方法,不會掌握公式的運用。菜菜,我覺得你現在得從初中的課程開始補起,先搞懂課本上麵的東西。不能著急。”我說道,忽然發現她正在看著我,眼神盯在我的臉上一動不動,“菜菜,你在聽我說嗎?”
“你有眼屎。”她說,隨即將她的手指伸到了我的眼角上麵,“哎呀!好髒!嘖嘖!”
就在這一刻,門口處出現了保姆的聲音,“菜菜……你,你在幹什麼?”
菜菜霍然地縮回了手去。我頓時尷尬了起來,“阿姨,我在給她講解一道數學題。”
保姆的臉色很難看,不過隨即卻擠出了一絲笑容,“菜菜,別去影響你馮叔叔,他很忙的。”
菜菜看了我一眼後離開了。我心裏別扭得慌。不過我現在完全明白了,保姆在心裏一直對我有著一種防範的心理。
頓時覺得呆在家裏很無趣,而且還讓人覺得尷尬。歎息了一聲後出門而去。可是到了門外後卻頓時呆住了:去什麼地方呢?現在,我再一次感覺到自己似乎沒有了一個真正的朋友了。康德茂倒應該是,不過他剛與丁香新婚後不久,我不想去打攪他。
康德茂那次從北京回來後就與丁香結婚了。他們沒有舉行儀式,後來請我喝了一次酒。我給康德茂送了一套品牌皮具,錢包、皮帶什麼的,還給丁香買了一套化妝品。僅此而已。
此後,我們就很少接觸了。後來我的動物實驗做完後也就是給丁香打了個電話,然後把那些數據通過郵箱發給了她。她很快就把那些數據處理好了後發給了我,連一個電話也沒有。我倒是給她發了一則短信去感謝她。僅此而已。
我感覺到婚後的他們兩個人很幸福。不過我卻更加地寂寞。或許,這也是自己要去挑逗陶萄的原因之一:我太寂寞了。
忽然想到了一個人,急忙拿起電話給她撥打,“洪雅,在忙什麼呢?”
“馮笑,我恨你。”她說,即刻掛斷了電話。我頓時愣住了,一會兒後才歎息著將電話放回到兜裏。我明白了,她肯定已經知道了一切,同時還因此恨上了我。或許,她現在恨的人不僅僅是我一個。
隨後,我開車去到城市的濱江路上,緩緩地行駛。我無心看景色,因為我的心裏一片茫然。
將車停下,去到路邊席地而坐,然後一直坐在那裏發呆。這一刻,我發現自己的生活好沒有意思。
一個人在寂寞孤獨的時候往往容易懷舊。就在這個地方,我想起了自己過去的一切。我發現,在自己經曆了這麼多之後,還是曾經和趙夢蕾在一起的日子才是最溫馨的。可惜的是,那時候的自己不知道珍惜,可惜的是,那一切都已經遠去。
現在,我有錢了,女人也有過那麼多,但是寂寞卻越來越緊緊地伴隨著自己。而且,我變了,變得不再像一個婦產科醫生,更像一個流氓了。
這一切都是怎麼造成的?我不禁問自己。
沒有答案,隻有更多的孤寂。
一輛輛汽車從眼前駛過,裏麵的主人都很繁忙,如同以前的我自己。我不禁忍不住地笑了,而笑出來的卻全部是眼淚。
忽然聽到手機在響,懶洋洋地拿出來接聽,裏麵頓時傳來了一個憤怒的聲音,“馮笑,為什麼不給我回短信!”
是洪雅。
“我……我沒看見。”我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惶恐地說道。
“你在什麼地方?”她問。
“濱,濱江路。”我回答說,激動的心情讓我變得結結巴巴起來。可是,她卻即刻掛斷了電話。
我頓時知道,她來了。
手機上麵果然有好幾則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