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結束後我對她說,不要走,我和你現在能夠在一起的機會並不是太多,因此每次相聚都得珍惜我們的每一刻每一秒。她答應了,然後和我相擁而眠。
透過酒店厚厚的窗簾,可以看見屋外微微發亮,也不知道是幾點了。看著熟睡的她赤luo著躺在身邊,一股強烈的欲望從身體裏逐漸蔓延開來,集中在身體的中部,硬,堅硬!燙,滾燙!她有一個習慣,就是和我一起的時候光著身子睡覺,我喜歡她這樣,彼此光著,肌膚相親,彼此都感覺非常的舒服。
第二天我醒來的時候她還在睡覺,我悄悄地離開。
最近一段時間來,再忙我都得按照自己的進度去完成每天的臨床實驗的病人數量。臨床實驗的對象主要是兩種類型,一是住院病人,這樣的實驗對象是最好的,但是必須征求病人的同意,同時還要減免一部分她們的住院費用,當然,經費從我的專項資金裏麵出,所以科室裏麵不會有任何的意見。二是自願者。自願者大多是醫科院校裏麵的學生,這部分是不需要經費的。其實學生很單純,從她們身上我仿佛看到了自己的過去,因為這樣的自願者對醫學都有一種崇高的獻身精神。雖然這樣的實驗危險並不大,但是能夠來參與實驗的學生都讓我很敬佩。
做完了自己的事情後已經是上午十一點過,我快速地去到外科病房,我想去看看鍾雅燕上午的檢查結果。
鍾醫生夜班後已經下班,不過我依然可以看到鍾雅燕的病曆。胸片的結果已經出來了,我頓時如同掉到了冰窟窿一般的全身寒冷起來——果然如同我擔心的那樣,她的癌細胞已經轉移到了肺部。在她右側肺葉上有一個大小約一厘米左右的包塊。鍾醫生肯定看到了這個結果,所以即刻又開了一張全身CT的檢查單。不過還好的是,她身體的其它部位沒有發現類似的情況,但是CT的結果證實,她肺部的腫塊更加疑似轉移的癌腫。
我歎息了一聲後才去到了她的病房。她在看電視,見到我後隨即朝我笑了笑。我發現,她的雙眼紅腫得厲害。
“怎麼?昨天晚上還是沒有休息好?”我問她道。
她微微地搖頭,“不,我休息的很好。昨天晚上是我最近一段時間來睡得最香的一次。”
我頓時明白了,她可能已經知道了自己的病情。
不過隻能仍然裝出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作為醫生,這是最起碼的準則,因為替病人掩蓋病情的真相是一種必須的善意的謊言,因為很多病人都是因為恐懼而提前死亡的。當然,對那種堅強的病人並在他們自己強烈的要求下需要真相的例外。
對於鍾雅燕來講,即使她已經知道真相了我也隻能這樣裝出一副輕鬆的樣子,我知道現在我的心情講對她產生極大的影響。
於是我說道:“那就好好休息,你酒樓有人替你在管理吧?”
她點頭,“我請了一個我的閨蜜在幫忙。我不敢把自己生病的事情告訴父母,他們因為我離婚的事情已經夠傷心的了。”
“你不是說當時你要求你丈夫不要告訴他們真實的情況嗎?”我詫異地問。
“雖然他們不知道真實的情況,但是離婚這件事情本身就已經讓他們覺得不可思議了。當時我們說了一個原因,就是我丈夫認為我不能生育。這其實是事實,前些年因為我的放蕩造成了我多次墮胎,結果就失去了生育能力了。真是報應。”她低聲地道。
我頓時黯然,不過依然在勸慰她道:“這個世界哪裏有什麼報應啊?以前的錯誤已經犯下,現在知道自己曾經錯了就好了。你今後的日子還長著呢。”
她搖頭歎息,“馮醫生,你別勸我了。我都知道了。其實最近一段時間我總是在做同樣一個夢,我夢見自己到了一個可怕的地方,那裏到處一片荒蕪,四處是破碎的建築,偶爾會出現一些人,但是那些人卻有著令人恐怖的臉,地上如同沼澤地帶,稍微不小心就會陷進去,空曠的四周時不時還會傳來令人恐懼的哀嚎聲……太可怕了。”
“那隻是你的想象,因為你的內心很害怕,害怕因為自己曾經的錯誤走向地獄。這個世界哪裏來的地獄啊?你說是吧?別想那麼多了,好好配合醫生治療吧。”我安慰她道。
“馮醫生,你別勸我了。我都已經知道了。現在做手術已經毫無用處,還可能引起進一步的擴散。不過我已經看淡了生命,反正任何人都和我一樣總有那麼一天的,隻不過早晚不同罷了。”她說,隨即朝我淒楚地一笑,“馮醫生,謝謝你。我下午就出院了。我想好了,決定馬上把酒樓轉讓出去,然後用那些錢去全世界旅行。既然我來到了這個世界,總應該在死亡之前去看看這個世界究竟是什麼樣子的吧?你說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