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側身去看的時候,竟然駭然地發現就在我們的旁邊,在我們飯桌的邊上靠近阿珠的地方,一個身穿白色短袖襯衣、皮膚白淨的年輕男子正單腿跪在那裏,他的手上捧著一大束嬌豔的紅色玫瑰。
他正仰頭在對阿珠說道:“珠珠,我愛你,請你答應我的求婚吧。”
這一刻,我驚駭莫名,急忙去看了阿珠一眼,發現她正在看著她側邊的那個男人,眼裏淚珠在滾滾滴落,“你,起來吧。我答應你了。快來坐下,我給你介紹一位朋友。”
就在這一瞬間,我的心猛然地被撕裂了。
現在,我完全明白了今天究竟發生了什麼——
很明顯地,我眼前的這個男人一直都在追求阿珠,但是阿珠並沒有答應他的求愛。今天我來到了這裏,當我和阿珠見麵後頓時點燃了她曾經早已經熄滅了的希望。她原本以為我是來接她回去的。
但是她後來發現不是這麼回事情,她發現我和她之間的那道坎依然存在,我們之間存在著的狀況並沒有絲毫的改變。她失望了,悲傷了。
而就在剛才,當她接到那個電話的時候……我可以肯定,她剛才的那個電話絕對就是此刻正單腿跪在地上的這個男人打來的。當這個男人給阿珠打來那個電話的時候,就在那個時候,阿珠依然還抱著最後的一絲希望,所以她才會那樣問我——“馮笑,你馬上告訴我,你會娶我嗎?”
可惜的是,我的回答是否定的。
所以,她最後的一絲希望終於地、完全地、徹底地破滅了。是被我,被我硬生生地刺破了她最後的那一絲希望。
隨後,她給眼前的這個男人發去了短信,她告訴了這個男人現在她在什麼地方。
這個過程不需要進行複雜的推理,因為事情的經過是如此的脈絡清晰,因果關係也是十分的簡單,隻需要我簡單地一想就會明白所有的一切。
說到底,就是我自己硬生生的、徹底地把阿珠從我自己的身旁推開了去,把她推向了這個正在向她求婚的男人。
我的心頓時被撕裂了,一種劇烈的疼痛感覺頓時從我心髒的地方傳來。可是,我卻不能不強顏歡笑!
飯桌旁邊的這個男人站起來了,臉上一片驚喜的表情,由於興奮,以至於讓他變得手足無措起來,坐下的時候竟然在慌亂中把桌上靠近他的其中的一道菜給打翻了。
阿珠嗔怪地道:“你幹什麼啊?怎麼這麼毛躁?”
那人急忙訕訕地道:“我,我太高興了。珠珠,真的,我今天太高興了。謝謝你,謝謝你答應了我。”
“騰躍,這是我師哥馮笑,他專門從江南過來看我。”阿珠對這個男人說道。
這個男人似乎到此時才發現了我的存在,他轉身,朝我伸出雙手來緊緊握住了我的一隻手,“師哥好,歡迎,歡迎。”
我內心的疼痛感覺稍微有所減緩,因為這個叫“騰躍”的男人與我握手的這個動作讓我有了微微的分心。
“你好。”我聽到自己在對他這樣說道。其實,我早已經魂不守舍,內心裏麵的疼痛讓我根本就不能承認剛才所發生的這一切是真的。
“給我師哥敬一杯酒吧。”阿珠又說。
“好,我敬酒。”這個男人說,即刻朝我杯子裏麵倒酒。他的手在不住抖動,以至於有不少的啤酒被灑落在了我酒杯的外麵。
阿珠在笑,笑聲如銀鈴般的動聽。
這個叫騰躍的男人說道:“珠珠,你別笑我。我今天真的是太高興啦。”
隨即,他舉杯對我說道:“師哥,你是珠珠的師哥,當然也就是我的師哥啦。對了,我先介紹一下我自己,我叫馬騰躍,今天我太高興啦,謝謝你,師哥,謝謝你見證了珠珠答應了我對她的求婚。”
我的魂魄又有一部分回到了自己的軀殼裏麵,我聽到自己在對他說:“祝賀你。”
我們喝酒,但是緊接著我發出來一陣劇烈的嗆咳聲。剛才,幾滴啤酒不小心地進入到了我的氣管裏麵。
嗆咳,嘶聲力竭地嗆咳。耳邊聽到阿珠驚惶的叫聲,隨即就感覺到她的手在我背後輕輕拍打。
我終於停止住了這種劇烈的咳嗽,可是,我的雙眼已經紅了,還有眼淚。不敢抬頭,我伸出手去到自己的肩膀上麵搖晃,“阿珠,沒事了。”
阿珠在歎息道:“怎麼還像個孩子似的?”
我悄悄地揩拭了眼淚後才緩緩抬起頭來,頓時發現眼前的兩雙眼睛正在關心地看著我。我心裏的那種絞痛感覺有出現了,“阿珠,馬……小馬,你們慢慢吃吧,我馬上去機場,今天我必須得趕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