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一片寂靜,我感覺到世界末日正在朝自己襲來:完了,一切都完了。

隨即去看劉夢,發現她正癱軟在地上,赤luo著,仿佛已經昏迷了過去,因為我記得她已經處於那樣的狀態許久了。

急忙下到床下,去到她的身旁蹲下,“劉夢,劉夢!”

她依然沒有聲息,我伸手去到她的身體上,發現竟然是冰涼一片。心裏大驚,急忙將她抱起然後放到了床上,隨即就看見她的雙眼是緊閉著的,而且臉色蒼白得厲害。我心裏頓時“咯噔”了一下,慌忙去摸了一下她的脈搏……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還好,她的脈搏雖然微弱了些但基本上還算是比較正常,於是扯過被單蓋在了她赤luo的身體上麵,然後用力地去摁著她的人中。

她緩緩地醒過來了。我心裏有了一絲的欣喜,但是卻忽然想起剛才的事情來,心裏頓時就變回到了剛才的那種惶惶的狀態。

“怎麼辦?”我聽到劉夢輕聲地問了一句。

我沒有回答,因為她問的這個問題正是我也想要問的,同時也是我此刻內心裏麵最害怕的事情。

“馮笑,怎麼辦啊?”她繼續在問。

我隻能回答了,“劉夢,他會和你離婚嗎?”

她怔怔地來看我,隨即就把視線轉到了對麵的牆壁上,她輕聲地說:“他很愛我。”

我心裏覺得萬分的難受,同時還要愧疚和害怕,各種複雜的心緒在這一刻全部湧上了心來,“對不起,是我害了你,是我……”

她沒有來理會我,而是即刻地、猛然地從床上爬了起來,然後快速地穿衣,嘴裏在喃喃地道:“不行,我得馬上回去,我得馬上去找到他!”

我大叫了她一聲,“劉夢!”

她依然沒有理會我,嘴裏也還是在喃喃地自言自語地說著話,“他肯定很傷心,說不一定會出什麼大事情的。我得馬上去找到他!”

“我送你回去。”我急忙地道,這是我現在唯一可以說的話,因為我的心裏隻有了這樣的一句話了。

“你別管我,別管我……”她說,還是沒有來看我,很快就穿上了衣褲,她來的時候所穿的那套,然後下床去穿上了鞋子,即刻就朝門口處跑去,猛然地站住了,像剛才那個男人一樣的背對著我,“馮笑,我不恨你,我隻恨我自己!”

隨即,她跑出去了。然後,我聽到外麵傳來了她的哭聲,她的哭聲在快速地遠去……

我再次頹然地倒在了床上,這一刻,我卻禁不住哭了起來,失聲痛哭了起來。我覺得自己好孤獨,好害怕,好自責,而且,我還非常的傷心。

一直到下午很晚的時候我才離開這個地方,我走出房門的時候看見那輛越野車孤零零地停在外麵的院壩裏。

馮笑,你早就應該知道你這樣做是會遭到報應的,現在,你的報應來了。在上車的時候我在心裏對自己說道。

從古鎮開車回到省城花費了我近三個小時。沒有人知道我當時的那種心情:有惶恐,也有對自己的鄙視,還有害怕,我感覺到一場比我和莊晴那件事情更大的困境即將出現。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其結果我完全清楚,那就是身敗名裂,而且我接下來唯一的出路就是辭職,離開醫院。

我想到了蘇華。

馮笑,這就是報應。一路上我在心裏一次次這樣對自己說道。

雖然我心裏覺得劉夢的老公能夠找到那個古鎮來有些奇怪,但是現在我已經不想去多分析這件事情了,因為分析已經變得毫無意義——事情已經這樣了,就是找到了其中的原因又能怎麼樣?

一路上我的思緒大部分都在了今天的事情上麵,我能夠把車開回家簡直是一個奇跡,因為到了我住家的樓下後我竟然想不起自己是如何把車開到這地方來的。此刻,用“行屍走肉”這個詞來比喻自己恰好合適。

回到家裏後沒有看到保姆,叫了一聲後也沒有聽到她的回應,心裏卻懶得生氣,因為我認為自己已經沒有了生氣的資格了。隨即去到陳圓平常所在的房間裏麵,發現也不見了她的蹤影,頓時想起林易說過要把她和孩子接過去的事情。

家裏就隻有了我一個人,四處都是空落落的,連自己的呼吸聲都可以聽見,這一刻,我猛然地感覺到自己內心的悲憤開始噴湧而出,隨即就聽見自己發出了野獸一般的哀嚎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