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不迷信的我現在竟然變得開始相信起那些東西來,雖然不是從骨子裏麵相信,但是我需要讓自己相信。也許隻有這樣才可以讓自己的內心得以安寧。由此我開始明白,迷信其實隻是一種自我安慰與自我催眠罷了。
上官琴開的是她的車,而我上車後就開始準備讓自己進入到了再一次的睡眠之中。現在的我是多麼的希望能夠再次和陳圓在夢境中相見啊。是的,我特別地希望能夠這樣,特別地希望能夠夢見她對我說更多的話,特別是關於孩子的。
可是沒有,無論我怎麼拚命地去構建一個夢幻但是陳圓的樣子僅僅是我的一種主觀的思維,我並不能忘卻自己的存在,也就是說,我根本就無法讓自己進入到睡夢之中。
耳邊是汽車的鳴響聲,聲音雖然很小但是卻被我主觀地放大了,因為我無法進入到自己所需要的睡夢中,在這樣的情況下任何一絲微笑的聲音都會變得刺耳。
上官琴沒有來和我說話,或許她以為我已經睡著了。不過我心裏是很感激她的,因為她一直以來給予我的太多、太多。而且,正因為我對她的那種感激才使得我不敢再去對她有絲毫的褻瀆。
感覺時間過了很久,終於地我聽見了上官琴的呼喚,“馮大哥,到了。你醒醒。”
我睜開了眼睛。她對我說:“對不起,我本不想叫醒你的,但是卻又擔心你自己醒來後責怪我。”
“謝謝你,上官!”我真誠地對她說道。此刻,我覺得自己身體裏麵的力氣回來了很多,雙腿也不再像前麵那樣酸軟無力了。上官琴的那碗八寶粥補足了我身體所需要的糖分和能量。其實我剛才所說的那聲“謝謝”也包含了這件事情。
我來過這裏,我導師去世後安葬她骨灰的時候。這是寧相如開發的那處陵園。我發現,這地方已經變得初具規模了,陵園外邊已經建成了一個巍峨的牌匾,而此時我們就在這牌匾的外邊不遠的地方。這裏是一個停車場。站在這裏就可以看見遠處一座巨大的如同墳塋一樣的大山包。
牌匾的裏麵是三座石拱橋,石拱橋下是一個水池,從中間的石拱橋走過去後是一坡石梯,拾級而上之後就是一個小廣場,小廣場的兩側分別有一個大大的銅鼎。石拱橋帶著我繼續朝前麵走去,隨即就到了剛才所看到的那座大山包的腳下了。我前麵的左右兩側都有一座佛龕,我不知道裏麵供奉的分別是哪一位菩薩。
上山的正中間有一條寬闊的石梯一直朝上延伸,石梯的兩側有不少的石頭雕塑。遠遠的我無法分辨那些雕塑究竟是什麼東西。不過此刻我心裏已經對寧相如非常的佩服了:想不到她竟然能夠把這地方搞得如此壯觀巍峨,我想,凡是到過這裏的人都會認為這地方是自己親人能夠得以安息的風水寶地的。
上官琴沒有帶著我朝小山中間的石梯上走去,而是去到了右側的一條小道。
小道的兩側樹木蔥蔥,幾乎遮擋住了兩側的那一座座的墳塋,讓人有些無法相信這樣的地方竟然是一處陵園,而更像是一處公園。
朝前麵行走了不到五十米遠,我們的右側有一道下行的石梯,上官琴帶著我朝著那條石梯在下行,下行了幾步後頓時就發現眼前一片開闊。與此同時,我已經看到了林易,還有小李等大約十來個人。我沒有看到施燕妮在這地方。她肯定是傷心過度了。我心裏想道。
這一片都是單獨的比較大型的墓的所在。我看到這裏的每一座墓占地都在十個平方以上,而且墓碑都很大,而且還有不少墓碑的頂端有著漂亮的雕塑。
去到了林易所在的那裏,這也是一座不小的墓。
林易即刻就責怪我道:“你怎麼來了?”
上官琴急忙地道:“他非得要來。”
我說:“我來看看,今後就可以隨時來看她了。”
他歎息了一聲,“也罷。馮笑,這墓碑的文字沒有征求你的意見,你看看合適不合適?日光你覺得不好的話我馬上讓人重新刻一個就是。”
於是我去看,發現眼前這塊大大的墓碑上寫著:母親林楠之墓,後麵的落款是:兒子恭立。墓碑的最上麵是陳圓的照片,用陶瓷燒成然後鑲嵌在了墓碑上麵。照片是彩色的,我記不得她這張照片是什麼時候的了,不過看上去她是那麼的美。
這是以我和陳圓的兒子的名義立的墓碑。上麵沒有我的名字,也沒有施燕妮的。我頓時明白了林易的意思了:施燕妮作為母親,我作為丈夫,其實我們都對不起陳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