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有些糊塗,不過我還是點頭道:“我知道了。”
他看著我,“上次我給你談的事情你想好了嗎?”
本來今天我是非常不想來他這裏的,因為我最害怕的事情就是他再次來問我這件事,但是想到曾鬱芳說到的那什麼“態度問題”同時又知道自己始終必須來麵對他,所以就隻好硬著頭皮來了。這就如同剛剛學會開車的人一樣,在看到某些不好通過的路段的時候必須強迫自己去,這說到底就是一種對自己的一種強迫性的高要求。
既然必須去麵對,那麼逃避就毫無用處了。我當時在心裏是這樣對自己說的。
果然,這個讓我感到十分為難的問題還是擺在了我麵前。
我問他:“詩語最近和你聯係過嗎?”
他說:“當然。她是我女兒呢。”
我心裏頓時緊張了起來,“那麼,她是什麼樣的一種想法?”
他笑道:“馮笑,我問你,你和她聯係過嗎?既然你要去,為什麼不提前告訴她一聲呢?”
我頓時難堪起來,因為我從來沒有想到過要提前和她聯係的事情。我訕訕地道:“我不知道她的電話。”
他說:“如果你真的有心的話就應該問問我。”
我惶急地道:“她也沒有給我打過電話。”
他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你是男人,怎麼還好意思說這樣的話?”
我有些手足無措,“那,請你把她的電話給我吧。現在還來得及。”
他看著我,隨即歎息道:“馮笑,你別怪我。我是當父親的人,你也是,隻不過你孩子現在還小,等你孩子今後長大了就知道一個父親的難處了。”
我想不到他竟然會這樣說,會發出這樣的感慨,心裏頓時就微微地顫動了一下,“章校長,我隻能這樣給你講,我會盡量讓她高興。我不可能向你承諾什麼,我隻能盡量去和她好好談談。”
“也罷。你看著辦吧。如果可能的話,你盡量勸說她回來。現在我才知道,當她不在我身邊的時候才真正感覺到了她對我有多麼的重要。哎!”他搖頭,然後是長長的歎息。
我似乎明白了他今天為什麼要如此客氣地對待我了。
他已經拿到了那筆錢。其次,他最希望的還是他的女兒能夠回來。然後才是希望以我答應和結婚的方式讓他女兒能夠自願回來。我是這樣理解的,所以我心裏頓時就感到壓力小了許多。
對此,我開始有些理解起他來了,他是一位父親,就是隻憑這一點我就應該理解他。
離開他辦公室的時候他還來拍了拍我的肩膀,“拜托了。”
我再一次地受寵若驚了一下。
也許是我即將要出國的緣故,或者是我即將要去給黃省長當秘書的消息被很多人知道了,最近我的的電話很難得清靜過。
每次都是一樣的解釋:還說不一定呢。我本來不想去的。幾乎都是這兩句話。
多次過後就煩了,恨不得把手機給扔了但是卻不敢。於是就隻好繼續地一次次重複著這些話,一次次煩悶。而煩悶過後心裏卻開始感覺良好起來:原來那個位子竟然是如此的受人關注。
當然也有不少人邀請我吃飯、喝酒的,都說要祝賀我一下。這些人裏麵大多是我們醫院或者學校的人,不過我都在表示感激之後婉言地拒絕了。
說實話,這些驟然而至的邀請讓我有些不知所措,而且還讓我心生惶恐:萬一要是到時候去不了那個位子的話豈不是讓人笑話了?所以,我心裏對這次出國的事情就感受到了一種更大的壓力。
今天我已經答應和曾鬱芳一起吃飯,這也是我拒絕所有邀請的自我原因之一。不是曾鬱芳對我有那麼重要,而是我們要一起去辦的事情。她說得對,既然是出去辦事情,那麼我們之間就應該配合一些才是。而配合的基礎是相互的了解。
但是有個電話我不得不接,而且她的這個電話讓我十分為難,因為這個電話是常百靈打來的。
她的第一句話就這樣問我:“今天晚上你有空了吧?”
上次才那樣拒絕了她,後來在康德茂的主持下我們還是坐到了一起,雖然當時的氣氛有些假大空但是雙方的態度還是比較明了了的。也就是說,無論是她還是我都已經向對方透露出了一種信息: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大家依然是朋友。後來康德茂對我說了些話,我覺得很對:一切都是為了今後的工作,而今後的工作是與個人的前途緊密地聯係在一起的。
所以,她的這個電話讓我頓時為難了起來,而她的這句問話卻讓我更加有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