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直接去到了鄒廳長的辦公室。
“小馮,什麼事情?你講快一點。我馬上要開會。”他這樣對我說。
我進去的時候就已經注意觀察了,發現他辦公桌上麵的筆記本和茶杯規整地放在一起,還有一份文件在筆記本的下麵。因此我頓時就知道他並不是因為不耐煩才對我說的那句話。
我說:“我就幾句話。鄒廳長,我還是為了雲天才的事情來的。首先我表個態:作為醫院來講,我們堅決擁護組織上對他的這種處理方式。不過鄒廳長,現在的問題是,雲天才根本就沒有能力把那筆錢補上,他的家庭情況您可能知道。”
他的臉色變得很難看,讓我心裏頓時就惴惴地起來,不過我還是繼續在說道:“鄒廳長,您看這件事情怎麼辦呢?我們有的同誌說給他捐款,我堅決反對這樣的做法。給一個犯了錯誤的同誌捐款,這就是錯上加錯了。您說是不是?”
他的臉色依然難看,不過他還是對我說了一句,“我很忙,我說了,我馬上要開會。這是你們醫院內部的事情,你跑來問我幹嗎?”
我頓時就開了竅,“鄒廳長,對不起。我真糊塗。就是嘛,我怎麼來問您這件事情呢?”
他不說話,隨即轉身去他辦公桌上拿文件和其它的東西。我趕忙向他告辭後出了辦公室。
我告辭的時候他根本就沒有轉過身來。
這一趟總算沒有白來。出去後我心裏很高興,同時也在心裏暗自敬佩林易的睿智。
剛才鄒廳長的話已經暗示了我:這件事情是我們醫院內部的事情。也就是說,衛生廳不會再來查那筆帳了,該怎麼處理我們自己拿主意就是。
回到醫院後我就即刻把雲天才和鄧峰叫了來,“雲院長的事情我看這麼辦,讓財務科做個帳,然後把那筆費用從賬麵上看上去沒問題就可以了。你們覺得呢?”
沈中元說:“那怎麼行?如果財務上抹平了那筆帳的話,賬麵上就會差二十多萬的流入資金,這個窟窿還是存在的。這且不說,萬一今後衛生廳過問起來的話怎麼辦?”
我說:“我們醫院以前每年的接待費用幾百萬,這二十萬算什麼?那幾百萬的窟窿財務上是怎麼抹平了的?不就是個數字的問題嗎?這樣,我們三個人簽字,在兩個月之內把這個窟窿補上就是了。”
沈中元道:“可是衛生廳那裏……”
我淡淡地道:“衛生廳那裏我今後去說。”
鄧峰倒是即刻就開竅了,隨即就笑道:“沈院長,你還不明白啊?馮院長肯定是拿了尚方寶劍的。”
沈中元來看我。我依然淡淡地笑但是卻什麼也沒有說。
沈中元猛地一拍他自己的腦袋,“你看我,怎麼這麼笨!”
既然兩個人都同意我的這個意見,這件事情也就這樣定了下來。
隨後,我把財務科長單獨叫到了我的辦公室,“就按照以前的接待費處理。不過這是一筆空帳,你應該知道如何在賬麵上處理妥當。”
他連聲答應。
隨即我問了他另外的一件事情,“上麵查了我們的帳後發現什麼問題沒有?”
他回答說:“大的問題倒是沒有。”
我不明白,“大的問題沒有?那就是說小問題是有的了?”
他點頭,“還不就是那些接待費用的問題。不過我說明了情況後他們也就沒有再說什麼了。畢竟任何一個單位都是這樣的情況。”
我不禁在心裏暗自歎息:一年幾百萬的接待費用倒成小問題了。當然,我也認同這樣的說法。現今的情況確實是如此,哪個單位的接待費用不多啊?當領導的隨意吃吃喝喝,請客送禮這樣的事情早已經成為了一種社會風氣了。!LHyY
下午的時候衛生廳辦公室給我打來了電話,讓我和沈中元一起馬上去一趟鄒廳長的辦公室。
在去往衛生廳的路上我問沈中元,“你覺得他們現在叫我們倆去幹什麼?”
他搖頭,“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