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們走到下山的半途中的時候,當我看見蜿蜒著一直朝下延伸的山路的時候,我頓時就泄氣了,“小琴,我們休息一會兒吧。”
她其實在前麵走得並不快,我知道她是故意在等我。我即刻將背包靠在路邊的山壁上,頓時就感覺輕鬆多了。她來到了我麵前,“你呀,真的需要鍛煉身體了。”
我說:“主要是很少爬山的原因。”
她看著我嫵媚地笑,“今後,我在你上麵算了。看你這身體。”
我哭笑不得,“小琴,你怎麼變得這樣浪蕩了?”
她依然在看著我笑,“你是我男人,我在你麵前說又有什麼嘛。你平時聽的我和誰說這樣的話了?”
我頓時就笑了起來,“倒也是。不過小琴,你看我什麼時候在床上的時候不凶猛的?”
她白了我一眼,“你呀,也就是在床上的時候厲害一些。這爬山你就不行了。”
我頓時尷尬起來,“得,我這是自己把自己給套進去了。”
她的臉頓時紅了一下,“笑,對不起啊。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別生氣啊?”
我頓覺無趣,同時在心裏也覺得有些難受,因為她剛才的話還是在無意中流露出了對我過去的事情,包括我那方麵品行的不滿。這並不是我小心眼,因為我知道,如果我們兩個人今後真的要生活在一起的話,她這樣的內心深處的不滿將永遠是一顆定時炸彈,說不定哪天就爆炸了,而爆炸的結果卻很可能是非常嚴重的。兩個人的濃情不可能永遠保持下去,開始的時候因為有性作為基礎,所以那種內心深處的不滿還可以被抑製,被淡化,但是,一旦性不再神秘,那種內心深處的不滿就會即刻爆發出來,她也就不會再諒解我的過去。兩個人長久生活在一起的基礎說到底還是感情,而我和她之間目前的感情似乎還沒有達到那樣的程度。
我見過周圍不少的夫妻,當他們結婚十年或者二十年之後,兩個人之間關於性方麵的事情早已經變得麻木、冷淡了,但是他們家庭能夠維持的根本原因其實就是感情,如同親情一般的感情。而我和她,卻恰恰就缺乏最基本的東西:感情,或者是傳說中的愛情。
上官琴見我不說話,頓時就過來拉住了我的手,輕輕晃動,“笑,你真的生氣了?”
我搖頭,“小琴,我沒有那麼小氣。我們走吧。”
她狐疑地看著我,“你真的沒有生氣?”
我朝她笑了笑,“真的沒有。”
可是她卻依然沒有鬆開我的手,“那你剛才的臉色為什麼那麼難看?”
我搖頭道:“以後再說吧。”
她卻在我麵前撒嬌,“不嘛。我要你現在就說。”
我隨即把背囊放下,“小琴,你也放下吧。這裏風景不錯。我們坐一會兒,順便聊聊。”
她放下了背囊,然後和我席地而坐在山上並不規則的石梯上,石頭的寒意頓時緩緩地穿透過我的褲子到達了我的肌膚,禁不住地我打了個寒噤。她卻似乎沒有反應似的隨即將她的頭靠在了我的肩上,“你說吧。”
我急忙把她拉了起來,“等等。”
她愕然地看著我,“怎麼啦?”
我即刻脫下自己的外套然後鋪在石梯上麵,“現在你可以坐了。”
她卻不答應,“反正褲子衣服都已經髒了,回去拿到幹洗店洗幹淨就是。”
我搖頭道:“這不是幹淨不幹淨的問題,你是女人,不能坐在這樣冰涼的地方,這樣對你的身體不好。你怎麼連這都不知道?”
她看著我,竟然忽然流下了眼淚,“笑,你對我真好。”
我哭笑不得,“我是婦產科醫生呢。這是最起碼的常識。你本來也應該知道的啊?”
她即刻揩拭了眼淚,隨即去把我剛才鋪在地上的外套拿了起來,“你穿上吧。我們先下山。這樣你也容易感冒。”
我心裏頓時就變得紛繁起來,“小琴,你說我們這像什麼?”
她一邊替我穿上衣服一邊問我道:“你說像什麼?”
我“嗬嗬”地笑,“我們像一對已經年老了的夫妻。”
她輕輕在我身上打了一下,“討厭!你說什麼啊?你現在就開上厭煩我了?”
我愕然地道:“你這是什麼話啊?我還真的希望等我們老了的那一天還能夠像這樣呢。你說說,我們周圍的人當中,又有幾對夫妻真的在老的時候還能夠相濡以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