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辦給我提供的有五家醫藥公司報名的名單。在我的記憶裏麵,隻要有三家以上的單位參加投標就可以了。不過現在的問題是時間問題,因為我們在網上公布的截止時間是一個月後。

我想了想,隨即給院辦又打了個電話,“你們打一份報告,與藥劑科一起起草,報告打給衛生廳,落款是我們醫院。內容是關於變更網上發布的關於我院藥品招標的時間請示,我準備把時間提前半個月,要充分說明理由。這個理由你去問藥劑科,他們最清楚是怎麼回事情。”

我沒有直接給藥劑科打電話,我相信那位藥劑科的主任應該明白這是為什麼。從我的角度來講,我是給她最後一次機會。

隨即,我給沈中元打了個電話,準備和他商量一下這個報告的事情。當然,接下來我還會給鄧峰商量的。至於簡毅,我覺得沒有必要,因為這是醫院業務方麵的問題。

沈中元說他在黨辦會議室開會。我說你出來和我講話吧,也就是幾句話的事情。

“馮院長,什麼事?”一會兒後他問我道,我估計他已經出了會議室了。

我說道:“關於藥品招標的事情,我想把時間提前。因為我們醫院和那幾家醫藥公司的合同馬上就要到期了,我擔心到時候他們聯合起來不給我們供貨,那樣就麻煩了。所以,我想即刻給衛生廳打一份申請變更招標時間的申請報告,想聽聽你的意見。”

他說:“那些醫藥公司不會那樣做吧?畢竟這是有利可圖的事情。”

我說:“雖然出現那樣情況的可能性不大,但是我擔心萬一。”

他說:“馮院長,我個人沒有什麼特別的意見,你的擔心也有些道理,變更時間的問題隻要衛生廳同意了就沒事。”

我覺得也是這樣,隻要我們的上級同意了就無所謂了。

隨即我又準備給鄧峰打電話,但是我想了想後便放棄了,因為我不想再去幹擾他們的會議。不過我心裏有些不大舒服,總覺得簡毅是借黨委的名義在和我分庭抗禮。可是我卻又對此毫無辦法,誰叫我不是黨員呢?

對於這件事情,我心裏其實也有些後悔:第一次給衛生廳打報告的時候我怎麼就沒有想到這件事情呢?現在看來我還是有些性急,而且考慮問題過於的粗糙了。

不過我相信鄒廳長會批準我們的方案的,因為那天晚上他給我介紹的曹無畏的公司就在已經報名的列表裏麵。我想,他也非常擔心夜長夢多。

而就在這時候,我忽然地緊張了起來,因為我頓時就想起了邱書記,還有楚定南的事情來。當初,如果不是楚定南替邱書記辦事的話,他怎麼會落到現在的地步?而問題的關鍵是,誰也說不清楚鄒廳長會不會成為下一個邱書記啊。

現在我麵臨的問題是:必須要讓曹無畏的公司中標,但是卻又不能擔當任何的責任。

不行,這件事情不能太急,我應該今天晚上和上官琴商量後再說。她在這方麵應該比我有經驗得多。

所以,當院辦副主任把那份報告交到我辦公室來的時候我隻是對他說了一句,“放在這裏吧。我看了後再說。”

一直要到下班的時候沈中元和鄧峰才回到了他們各自的辦公室。我把他們叫了過來,“老雲的事情有什麼消息沒有?”

鄧峰搖頭道:“城市這麼大,沿江的線路這麼長,一時之間怎麼找得到?”

我想也是,“那我們就隻好等了。暫時不要告訴他的家屬。如果他老婆問起來的話就說他出差去了。我想,他老婆不會懷疑的,畢竟老雲以前出差也是經常性的事情,而且我們這樣的人不大招呼不回家的情況也不少,他老婆暫時不會懷疑有其它情況的。”

沈中元點頭道:“目前隻有這樣了。”

我隨機說道:“藥品招標的事情我再想想。明天再說吧。或者我們明天開個會研究一下也行。今天大家都很累了,你們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我沒有問簡毅召集他們開會的事情,因為我不想讓他們誤會。我想,如果會上真的有什麼事情的話,至少鄧峰會告訴我的。

晚上吃飯的時候我首先對上官琴說起了雲天才的事情,她聽了後也非常的吃驚,“怎麼會這樣?”

我說:“是啊,我也萬萬沒有料到。現在我才真正感覺到了人生無常的感覺。”

確實是如此,雖然我曾經經曆過好多次身邊親人和朋友的死亡了,雖然以前每次在經曆那樣過程的時候都很震驚和悲傷,但是我發現自己是善忘了,因為曾經有過的那種震驚已經距離自己越來越遠,而曾經有過的那種悲傷卻也已經越來越淡漠。但是今天,當我得知雲天才的事情後,那種久違了的震撼就再一次出現了。雖然沒有太多的悲傷,但是我發現自己對生命又有了一種不同的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