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鄒廳長的聲音把我的思緒從外邊高樓林立之間的藍色碎片中拉扯了回來,“小馮,這樣可能不行。”

我急忙地問他到:“鄒廳長,您指示吧。我們按照您說的執行就是。”

他搖頭道:“你可能把這件事情想象得太簡單了。小馮,你想過嗎?這個告狀的人究竟是誰?”

我說:“當然想過。我覺得應該是其它的醫藥公司。”

他點頭,隨即又搖頭道:“那是當然,因為這件事情符合其它醫藥公司的利益。可是你想過沒有,如果曹無謂的公司從你們醫院裏麵出去了,那這家告狀的公司就一定能夠進入嗎?不一定是吧?既然如此,他告這個狀幹嘛?”

聽他這樣一講,我猛然地就明白了,“鄒廳長,您的意思是說這個告狀的醫藥公司後麵有人支持?可是,我們醫院裏麵就那麼幾個人……。鄒廳長,您不會懷疑是我吧?”

他猛然地就大笑了起來,“小馮,至少我還是比較了解你的。你這個人不喜歡在背後搞小動作,而且還算得上是膽小怕事,況且你又不缺錢。所以這樣的事情你不會做?”

我頓時就愕然了,“那會是誰?沈中元?鄧峰?不會吧?即使是他們中的一個,他們也沒有那麼大的權力能夠讓下一家公司進入啊?”

他說:“我可以確定是沈中元。他和我們衛生廳一位副廳長的關係不錯。你想想,如果簡毅因為這件事情被處分或者降職了的話誰最可能去接替她的位置?”

我依然在搖頭,“鄒廳長,我還是覺得不大可能。不管怎麼說我是院長,假如到時候我不同意那家醫藥公司進入的話他豈不是對人家失言了?那樣的話男的他就不擔心自己下不了台?而且我覺得他也不應該是那樣的人。”

他說道:“就是他。我已經派人私下調查過了。你知道一個詞語嗎?利欲熏心。很多人都是這樣,在利益麵前肯定會變得弱智起來的。”

我忽然想起簡毅也對我說過這樣的話,心裏頓時就明白了一點:鄒廳長和她早已經對這件事情交流過。

我心裏頓時不爽起來,覺得自己真的成了為人做嫁衣的外人了。不過我不可能、也不敢在他麵前表現出自己的不滿來,所以我接下來說道:“鄒廳長,那您說吧,接下來我們怎麼辦?”

他再次去拿出一支煙來然後點上,“我完全同意你們的意見。第一,盡快調查清楚藥劑科主任的問題。第二,讓藥監局對曹無謂的公司進行罰款。第三,你們醫院再招進一家醫藥公司。此外,還要追究你們醫院主要領導在這件事情上的相關責任。這件事情是簡毅在分管,她的責任是第一位的。”

我很是愕然,“鄒廳長,這件事情與簡書記沒多大直接的關係吧?”

他說:“這些事情你別管,由我們衛生廳黨組來處理。你們隻負責一件事情,那就是盡快調查清楚藥劑科主任的問題。”

我感覺自己有些雲裏霧裏的,正準備繼續問他但是卻見他已經站了起來,“小馮,就這樣吧。其實這件事情也不是什麼大事,我很忙。今天我們省一個地級市的醫院發生了一件大事,我得馬上趕往那裏。”

我急忙也跟著站了起來,嘴裏順便問了一句,“是不是出醫療事故了?什麼樣的醫療事故需要您這位廳長親自去解決啊?”

他搖頭歎息道:“那家醫院死了一個病人,結果病人的家屬把一位醫生給殺了。我必須馬上去一趟。”

我急忙告辭離開。因為這件事情確實是大事,所以我不能夠再耽誤他了。確實,我們醫院的事情與他馬上要去處理的事情比較起來就根本不算什麼了。

第二天這件事情就報道出來了。大致的情況是這樣的:一位病人因為輸液反應搶救無效死亡,可是那位負責搶救的醫生態度卻很惡劣,於是那位死去了的病人的一位家屬就摸出水果刀朝那位醫生紮去了,結果正好紮在了醫生的心髒部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