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我的視覺裏麵有了她的身影,就在歌城的大門處。
即使是我的思想遊離了,即使是讓我自己覺得視線所及的地方沒有了任何的影像,但是我的意識還在那裏。所以她出現在那裏的時候我一下子就從思想遊離的狀態中回到了現實,回到了眼前。
那確實是她,是董潔。此刻的她正在歌城的門口處東張西望。
今天她身上穿的是一件長大衣,青色的,看上去質地很不錯的樣子,加上她完美的身材,此刻的她看上去是如此的婀娜多姿。
我即刻從樹後閃身出去,然後朝著正在東張西望的她叫了一聲:“董潔,這裏!”
現在我才意識到了一點:她這麼久才出來,肯定是因為她在內心裏麵猶豫、搏鬥了很久的緣故。
她聽到了我的聲音,即刻就朝著我所在的地方跑了過來。可是,當她跑到我麵前的時候就猛然地站住了,她在看著我,這一刻,她的臉色頓時變得一片緋紅,隨後我驚訝地發現她竟然開始在流淚。
我頓時慌亂了起來,“董潔,你怎麼哭了?”
她開始抽泣,“馮醫生,我終於等到你到這裏來了。”
我一下子就變得愕然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又不是經常到這種地方來。這裏也是我第一次來呢。”
其實此刻我的心裏在想:如果不是楊曙光告訴我你在這裏的話,很可能我永遠都不會到這裏來的。你怎麼會覺得我一定會到這裏來呢?
她沒有回答我,可是她卻即刻來到我的麵前,然後猛然地將我抱住……她在我的肩頭上嚎啕大哭。
就在這一瞬間,我似乎什麼都明白了……
她的精神很可能真的出了問題。也許,她的內心世界是這樣的——
曾經我們一起去過那家歌城,所以她就覺得我們男人都喜歡去那樣的地方,然後她就開始幻想有一天我也會去她現在所在的這家歌城裏麵,然後我們就可以見麵了。當然,她幻想中的我們的見麵不是一般的方式,而是曖昧與欲望。或許,她幻想的就是我對她肉體的撫摸,比如剛才我們在裏麵時候的那個樣子。
不然的話,剛才我們在裏麵的時候她幹嘛要用她的手來引導我?
不是我自作多情,也不是我把自己想象得對她有那麼大的吸引力,對於一個精神有問題的人來講,他們的世界本來就是不可思議、不符合常規的,根本就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維去想象。
我在心裏歎息。
隨即,我輕輕拍打著她的後背,“董潔,我們走吧。我們去喝杯咖啡,同時聊聊天。好嗎?”
她卻在搖頭,“不,我要喝酒。”
在我的記憶裏麵她這是第一次拒絕我的提議,所以我頓時就怔了一下,不過我還是朝她點了點頭,“好吧。”
對於她,對於她目前這樣的情況,我覺得自己應該盡量順從於她才是。
隨即我又問她道:“董潔,你想去什麼地方?”
她說:“你說去什麼地方都行。”
我帶著她上了車。
此刻,我還感覺到了一點:今天似乎是她有史以來在我麵前最隨便的一次,沒有了羞澀,也沒有了的曾經一直以來在我麵前時候的那種距離感。
我心裏更加擔心起來。
現在,我忽然感到為難起來。要知道,拒絕她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但是拒絕後的後果卻很可能非常的糟糕。不拒絕的話就更不可以了,那樣或許對她的傷害更大。
先和她談談再說吧。我在心裏對自己說道。
我開車去到了城市裏麵一處比較繁華的地方。我指的繁華不是城市這裏的本身,而是這地方喝酒吃夜宵的人很多。
人們的消費都有一種習慣,大多數人都喜歡去人多的地方。這在心理學上被稱為從眾心理。
當我們在街頭看到許多人圍住一個攤位或排起長隊搶購某種物品時,盡管我們並不一定真正了解該商品的優點或自己是否需要,卻仍會身不由己地加入到購買者的行列中去購買,這是日常生活司空見慣的“隨大流”現象,在心理學稱之為由從眾心理引起的從眾現象。
從眾心理即指個人受到外界人群行為的影響,而在自己的知覺、判斷、認識上表現出符合於公眾輿論或多數人的行為方式,是大部分個體普遍所有的心理現象。
從眾行為一般有這樣幾種表現形式:一是表麵服從,內心也接受,所謂口服心服。二是口服心不服,出於無奈隻得表麵服從,違心從眾。三是完全隨大流,談不上服不服的問題。
現在,我選擇在這裏和她一起喝酒的原因並不是什麼從眾心理,而是我不想和她去到一個清靜的地方,因為我擔心那樣的話會讓自己到時候很為難——萬一喝酒後自己在她身上犯下了錯誤的話怎麼辦?
其實我自己也知道,我選擇這樣的地方也就是為了個人的心安罷了,即使再多的人在這裏也是沒有用處的,最後的結果還是需要我自己把握。
說到底我今天就是來和她交流的,這樣的交流與普通的交流不同,準確地講是一次與她的心理溝通,或者說是疏導。而問題的關鍵是,我並不是心理醫生,因此我很擔心最後的結果會適得其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