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我依然如同往常一樣去到了醫院裏麵,但是此刻我的內心卻有著一種與往常完全不一樣的感受,除了興奮,同時還有一種夢幻般的感覺,因為我忽然覺得自己來到這裏上班的第一天好像就在昨天一樣。
時間過得太快了。
到了辦公室後給自己泡了一杯茶,然後慢悠悠的地開始品嚐著綠茶的清香。半小時後才拿起電話來給戴倩打電話。
其實在此之前我想到了另外的一個問題:是不是應該先和鄧峰及另外的那位副院長談談?不過我隨即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因為我不知道戴倩的任命究竟下來了沒有。鄒廳長隻是告訴我說他們已經研究了。
不過有一點我是可以分析到的,那就是衛生廳那裏已經有人找過戴倩談過話了,不然的話鄒廳長不會讓我今天來找戴倩談工作上麵的事情的。
看來我低估了戴倩了,因為她直到現在連一個電話都沒有給我打過一個。從這一點來看她就要比簡毅強得多。與此同時,我頓時也就覺得自己並沒有看錯人。
我是用座機給她撥打的,也許這是我最後一次使用這間辦公室裏麵的座機了。這部座機也是我在這裏當院長的一部分,說實話,我心裏真的對這裏有著一種留戀的情感。這種留戀不是權力,而是我對這裏真正的一種感情。
不管怎麼說,這裏也算是我事業真正的起步。在這裏,我有獨立決定很多事情的權力,同時也將自己內心中的理念變成了一部分現實,隻不過現在我馬上要離開了,所以我內心裏麵的這種留念其實說到底就是一種遺憾。不,還有擔憂——戴倩接下來真的能夠完成我曾經設計下的這一切嗎?
“小戴,請你馬上到我辦公室來一下。”電話接通後我說了一句,然後即刻掛斷了電話。也許這是我在這裏對自己下屬發出的最後一道命令,所以我保持了常有的習慣。
很快地,她來了。
我請她坐下,坐在我辦公桌前麵的那張椅子上。
她坐下後看了我一眼,臉頓時紅了,不過即刻就變得正常起來。
我開始去問她:“小戴,衛生廳的領導是不是找你談過了?”
她點頭,即刻來問我道:“馮院長,是不是你向上麵推薦的我?以我現在的職務,是不可能直接到常務副院長的位置的,而且還主持工作。我知道肯定是你推薦的我。是這樣嗎?”
這一刻,我忽然發現她臉上常有的那種調皮表情沒有了,現在我麵前的她完全是一種端莊與沉穩的狀態。
我搖頭道:“誰推薦的你這並不重要。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你接下來準備怎麼去做。醫院的改造目前進行到了這一步,接下來的困難還有很多,目前首先麵臨的是資金問題,隨後還有設備、人員培訓等問題。也許還會遇到很多意想不到的困難,這一切的一切你都要有思想準備。”
我並沒有完全否認不是我推薦的她這件事情,因為我覺得這並不重要。
她說:“是啊。我覺得自己的壓力好大。”
接下來我問了她一個我最擔憂的問題,“小戴,你會完全按照我以前的思路和設計做下去嗎?”
她點頭道:“會的,肯定會的。馮院長,我覺得自己今後要去麵對的並不是工作上麵的事情,因為醫院的未來已經被你設計好了,隻需要我按部就班地去做就是了。資金、人員培訓的問題我都不是特別的擔心,我擔心的是自己今後如何去麵對醫院現有的領導們,還有簡阿姨那裏……”
我看著她,“小戴,我知道你心中的擔憂,畢竟他們都是你曾經的領導,而現在你卻反過來要領導他們了。不過我覺得你根本不用在這個問題上擔心什麼,因為你是組織上任命的,你手上的權力也是組織上賦予的。你想想,我剛剛來到這所醫院的時候所麵臨的情況不也和你現在一樣嗎?我給你一個建議吧,今後你隻需要做到四點就可以了,一是充分尊重他們的意見,二是堅持自己的原則,在原則的問題上不能輕易讓步,在必要的時候果斷使用自己手上的權力,剛才我說了,你手上的權力是組織上賦予你的,幹嘛不用?而且別人也不敢輕易向你手上的權力挑戰,因為如果他們要向你手上的權力挑戰的話,那就是在向組織挑戰,所以他們不得不考慮挑戰後的後果。以前楚定南算是這所醫院的元老了吧?就連他都不敢突破這個底線呢,所以你根本就不用擔心這件事情;第三,你要盡力與自己的上級搞好關係。現在馬上就要到春節了,這是很好的機會,我的意思你應該明白;第四,善待醫院的職工。大家都不容易,你我都還很年輕,但是醫院的職工們大多都上有老下有小的,生活的壓力都很大。這樣吧,今年的年終獎的額度你來決定,我就不管了。今天下午我就要去省教委報到了,從此醫院的事情就全部交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