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時候我去到了省教委。

我曾經聽到過一種說法,就是省教委本來應該是全省最大的部門,因為它管轄著全省最多的職工,而且那些職工財政上工資支出的一大部分。因為教師的工資是屬於國家撥款,而教師隊伍人員的比例在全省的編製中占到了近百分之七十以上。

可是省教委在全省的部門中卻並不是最重要的,反而地,它還顯得是如此的微不足道。

省教委的所在地並不像其它部門,比如國土、交通、稅務等部門那樣在市區最繁華的地段,它在省城靠近郊區的位置,而且辦公樓也顯得有些老舊。

直到現在我都不知道省招辦的辦公地點在什麼地方,是不是在教委裏麵呢?對此我真的不知道。

省教委的外邊有一條支路,這條支路距離主幹道起碼有五百米左右的距離。不過這地方倒是很清靜,雖然周圍都是些破舊的民房但是綠化倒是還不錯。省城的房地產開發還沒有到達這裏,周圍沒有像樣的樓盤出現。我眼前的那些樹起碼有五十年以上的樹齡了,棵棵都高大粗壯,它們大多是黃角樹,在這些黃角樹的中間卻是銀杏。現在是冬季,銀杏樹的樹葉已經全部變得了好看的黃色,在已經掉落了樹葉的黃角樹中間它們顯得別樣的漂亮。

其實在省城周邊的山上也有銀杏樹的,隻不過它們是間插在無數其它樹種之間的,到了這樣的季節,省城周圍的山上就會出現一片片、一團團的紅葉,金黃色的銀杏樹間插在其中,看上去就更加的漂亮了。

色彩是需要搭配和比較才會顯得更加美麗的,這和一個班子的搭配也是一樣的,和諧才是最美好的。

在到達省教委辦公樓之前,也就是我開車正準備進入到支路的時候我就給阮婕打了個電話,我告訴她說我馬上要到了。她說她馬上出來接我,很殷情的語氣。

當我開車到達省教委辦公樓大門的時候頓時就看見她了,不過讓我感到有些不知所措的是,我發現和她在一起的還有好幾個人,其中就有省教委的主任。

我當然認識他了,我第一次與黃省長在一起吃飯的那次他也在。省教委主任姓羅,一位胖胖的有些禿頂的五十多歲的男人,不到一米七的個子,臉上總是帶著笑容。

當我看到他們後急忙就把車停了下來,然後快速地下車,甚至連火都沒有熄掉。

“羅主任,您怎麼親自來接我啊?真不好意思啊。”我急忙去到他的麵前客氣地道,同時還有些誠惶誠恐。

他看著我笑道:“我們招辦終於有了一位得力的幹將,我當然要親自來迎接啦。我心裏正著急誰來接替我們招辦主任的位置呢,這下好了,聽說是你來,我心裏別提有多高興了。為此我還特地去感謝了省委組織部的領導呢。小馮,走吧,我們去會議室裏麵,小阮,你讓辦公室的人把馮主任的車開去停好。”

阮婕連聲答應著,我這才去注意地看了她一眼。我發現她依然如我第一次見到她時候的那麼漂亮,不過現在的她卻不再像以前那麼稚嫩。她依然留著長長的直發,秀發烏黑得如同她的雙眼一般的好看。

不過我隻看了她一眼後就將自己的眼神離開了,因為我隨即必須去向羅主任旁邊的幾位打招呼。

羅主任隨即也把他們介紹給了我:三位副主任,還有一位是組幹處處長。我暗自納罕:阮婕不是說準備到醫院來接我的是省教委的教育工委書記嗎?猛然地,我發現自己的思維進入到了一個誤區:曾經的羅主任很可能現在已經是書記了。

我把車鑰匙遞給了阮婕,然後跟著幾位領導一起進入到了省教委的辦公樓裏麵。

我是第一次到這裏麵來。雖然以前我開車路過這個地方但是卻從來沒有進去過,現在,當我置身於裏麵的時候才發現這地方真像我小時候父母所住的那個院子:四處都是樹木,因為那時候在單位裏麵種樹都是隨意而為,而且時間過去了幾十年,當那些樹長大後就變得茂盛起來,不過也因此就顯得有些雜亂無章了,所以看上去就覺得不是那麼的清爽。

院子裏麵還有幾個花台,也是因為年久的緣故,那些花台上長滿了苔蘚,看上去就更加增添了這裏麵一種老舊的氣息。

省教委的辦公樓其實稱不上是什麼辦公樓,也就是幾棟兩層樓的平房罷了。進去後才感覺到裏麵有些潮濕。現在是冬天,潮濕應該是夏天事情,但是我可以從辦公樓裏麵牆麵底部的那些淺淺的苔蘚感覺到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