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麵梁處長在給我彙報的時候我就已經覺得奇怪了:省招辦怎麼會同意各個高校那樣的計劃外招生名額呢?當他說到這裏的時候我才頓時明白了:這是一條利益鏈。

這個社會本來就是這樣,沒有利益的事情誰會去幹?

而對於我來講,剛才自己的那個問題就顯得有些幼稚可笑了,對於高校和省招辦來講是不會去分析這條利益鏈上還有其它哪些受益者的,因為高校與省招辦之間肯定早就私下約定了分成比例。

不,不應該僅僅是省招辦,因為我們省招辦僅僅是省教委下屬的部門,在這條利益鏈上,省招辦扮演的角色或許並不是特別的重要。

我當然知道梁處長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事情,畢竟我現在是省招辦主任了,知道這樣的事情是必須的,否則的話這條利益鏈也就無法繼續維持下去。

與此同時,我還感覺到了一點,這樣的事情不是我可以左右的,也不是省教委說了就算數的,這樣的事情如果沒有更上一層領導首肯的話根本就沒人敢那樣去做。

所以,我再一次感到頭疼起來:原來這部門裏麵的事情竟然如此複雜。

誰說這裏是清水衙門?這簡直是富得流油嘛。想想看,那麼多高校,那麼多的計劃外指標,那些都是錢啊!

我不禁苦笑道:“我說呢,我們單位那麼多人開車上班……嗬嗬!原來如此啊。”

梁處長說道:“馮主任,現在各行各業都是這樣。您也知道,如果光靠那點死工資的話,養家糊口都困難呢。不過我們科沒有違背國家的規定,每年各個高校申請的計劃外指標我們都要經過上邊同意後才敢批複給下麵的高校的。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一方麵現在各個高校也很困難,另一方麵這樣也可以增加我們江南省考生的錄取率。畢竟這計劃外指標並沒有占國家教委給我們的計劃啊。所以,這樣的事情考生願意,高校也願意,完全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事情。所以,這項政策實施了兩年,還沒有出過任何的事情。”

我點頭,“梁處長,謝謝你給我介紹這些情況。你這裏還有什麼需要告訴我的嗎?”

他說:“大概就是這些情況吧。不過這樣的事情是需要您每年去和省教委的領導溝通的,而且在每年招生之前您都要陪省教委的領導去一趟北京,不然的話這樣的計劃外指標是得不到上邊的同意的。”

我點頭,“我明白了。謝謝你。梁處長,今後你那裏有什麼情況的話一定要及時和我溝通,我必須隨時掌握相關的情況。有些事情不發生意外則罷,但是一旦出事情了可就不是小事了。你說是嗎?”

他說:“是。這是肯定的。我一定隨時向您彙報相關的工作。”

“好吧,你去忙吧。”我說,然後朝他微笑。

他站起來準備離開,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來,“你等等……哦,沒事了,你去忙吧。”

他看了我一眼,眼裏全是疑惑。我不禁在心裏苦笑,因為就在剛才,我仿佛忽然想起一件什麼事情來,但是當我正準備問他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剛才想到的那個問題竟然一下子就從我的腦子裏麵溜不見了。

後來,當我在某一天忽然想起這件事情來的時候我才知道,原來自己那時候的靈光一現對我後麵的工作竟然是如此的重要。隻不過當時我實在是對新的工作太不熟悉了,所以當時的那個靈光一現才那樣一下子就溜掉了。

隨即我準備打電話給財務處長,可是這時候辦公室主任來了,他的動作很迅速,竟然這麼快就讓人拉來了書架,還有一個保險櫃。

他身後跟著一個人。

書架很漂亮,而且是古樸的那種樣式,與我辦公室的風格完全相符。保險櫃不是很大,正好放在我背後的書架與辦公桌之間。

“馮主任,我讓人把您的這鐵皮櫃搬走了啊?還有原來的書架。”滿主任對我說道。

我朝他點頭,“把裏麵的東西留下來吧,剛才我大概看了看,都是些重要的文件。”

他即刻出去叫了幾個人來替我收拾,隨後才把剛才和他一起進來的這個人介紹給了我,“馮主任,這是我們城西新華書店的劉經理。他帶來了書目,您選一下您需要的書籍吧。”

劉經理點頭哈腰地把他手上的書目朝我遞了過來,我請他坐下後開始去翻閱,發現裏麵密密麻麻的好多頁,書目裏麵不但有馬列著作,還有文史哲學類,也有小說什麼的。我大概翻閱了一下後苦笑著說道:“這也太多了,我怎麼選?”

劉經理說:“馮主任,您看這樣行不行?我幫您選,隻要能夠把這書架裝滿就行。保證到時候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