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知道他平日裏並不是這樣話多的人,所以完全知道他這是出於關心所致,我說道:“謝謝你。我的想法不是站在醫生的角度,而是一個當兒子的角度......”
隨即,我把自己的想法和打算,以及自己的請求一股腦地都對他講了,最後我說道:“這件事情我想了很久,覺得隻有你可能可以幫得到我。這不是什麼犯法的事情,我完全是為了父親的病情著想,也主要是擔心他知道了自己的病情後會害怕。黃尚,我以前是當醫生的,完全知道這樣的疾病在目前的醫療技術條件下根本無法治療,即使是在全世界醫療技術最先進的國家也是如此。所以,我不想讓父親去到醫院忍受肉體和精神的雙重折磨。”
他聽了後頓時沉默了起來,一會兒後才說道:“馮醫生,說實話,我確實與黑道上的人有過來往,但是這樣的事情我從來沒有去做過。我心裏很清楚,這樣的事情一旦沾惹上就會招來無數的麻煩。我的孩子還很小......馮醫生,我,我的意思希望你能夠理解。所以,這件事情我無法幫你。”
他的話讓我感到了一種愧疚:是啊,人家憑什麼要去冒著那樣的危險來幫我?我急忙地對他說道:“或者是這樣,你幫我介紹裏麵的某個人,然後我自己去找他。”
“不可以!”他卻猛然地、斷然地說了一句。
我知道他為什麼會這樣斷然地反對我去做那樣的事情,因為這樣的事情對我來說很危險,他的反對其實說到底還是出於對我的保護和關心。
我默然。
他坐在那裏很久不說話,我也是如此。空氣中充滿了沉悶的氣息,而我心裏忽然有了一種內疚:幹嘛要把這麼棘手的問題交到人家手上?
我站了起來,苦笑著說道:“算了,這件事情可能是我想差了。對不起,我回去後再想想,看看還有其它的辦法沒有。對不起黃尚,讓你為難了。”
他卻忽然地對我說了一句:“馮醫生,你讓我也想想。我想想後再說,好嗎?”
我心裏頓時就升起了一種希望來,頓時大喜,“好的。謝謝。”
我了解黃尚這個人,他做事情很講義氣,現在既然他這樣說了,那就說明他已經有了初步的打算,隻不過可能還有一絲顧慮或者是他正在考慮是否有更安全的辦法沒有。
而現在我唯一能夠做的就隻有一件事情,那就是等待。
隨即我去到了錄取現場。
梁主任見到我後過來對我說:“今天何省長的秘書來過了,她主要是來了解我們的工作情況的。應該代表的是何省長。”
我問道:“今天上午?”
他點頭,隨即又道:“她說了,沒有什麼特別重要的事情,也吩咐不要打攪您。不過她對我說,等您回來後馬上給她打個電話。”
我明白了:上午何省長聽到我在陪父母體檢是事情後就打道回府了,隨即就派了何秘書到了錄取現場。何省長是分管領導,她要隨時掌握我們這裏的工作情況。而掌握工作情況的方式主要的無外乎有兩種:聽取彙報或者到現場實地了解。至於何秘書吩咐我回來給她打電話的事情,我估計是何省長想要知道我父母體檢的結果情況。因為但就我們這裏目前的工作而言似乎並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
這是何省長向我表示關心的一種做法。
我朝梁主任點了點頭,“我馬上打電話。梁主任,你去忙吧。”
現在,我不想讓更多的人知道父親的病情,因為我知道,很多事情變得糟糕起來的原因很可能是因為關心。
其實這裏麵的事情很簡單,很多人如果要來關心此事的話,他們主要是衝著我來的,他們真正關心的或許並不是我父親的病情,而更多的是因為我目前的職位。這樣的事情說明白了其實很殘酷,但事實上就是這麼回事。
我不需要別人通過此事來關心於我,我隻想父親能夠在不知道的情況下繼續他現在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