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一會兒之後我的手機上就收到了她的短信,上麵顯示的是她的賬號。我看了一下,幸好我有她賬號上這家銀行的卡,心想中午的時候直接去給她轉賬就是了。

我沒有想到今天有個人會跑到我的辦公室裏麵來,她是戴倩。她進來後我熱情地請她坐下然後親自去給她泡了一杯茶,然後才問她道:“你今天怎麼忽然想起到我這裏來了?怎麼不提前打個電話?”

她的臉紅紅的,“我擔心你不願意見我。所以就直接跑來了。”

我看著她,“我怎麼會不願意見你呢?”

她說:“建行那邊停止了對我們的貸款。”

我忽然想起上次自己和常百靈之間的那次不愉快來,心想這個女人還真做得出來,居然把私事和公事給攪合在一起了。

不過我此刻隻能這樣去問她,“為什麼?你知道原因嗎?”

她搖頭,“我們去問了,他們回答說是最近國家在緊縮銀根,要限製貸款的數額。”

我搖頭道:“這是什麼道理?醫院那個項目的貸款早就審批過了,和最近的緊縮銀根政策有什麼關係?”

她說:“錢在人家手上,我們有什麼辦法?”

我不禁苦笑:現在的有些事情就是這麼奇怪,國家的錢就好像是某些人個人的似的,想給就給,不想給就找些亂七八糟的理由搪塞。職位也是如此,那些官帽也好像是某些人的私有物品一樣,想給就隨便賜予,不想給有時候連理由都不會說一個。

這說到底就是權力,公權私有。

一直有人認為私有製是萬惡之源、腐敗之源。

其實從當今世界各經濟體、政治體的宏觀表象來看,北歐的芬蘭、挪威,亞洲的新加坡、日本等發達經濟體,其政府的清廉程度一直被公認為名列前茅。就是中國的香港、澳門和台灣,不僅社會的整體發達程度遠高於內地,而且其地區政府的清廉程度也遠高於中國大陸。這至少可以說明,政府的清廉程度既與經濟所有製無關,也與意識信仰沒有必然的聯係。

事實上,以權謀私才應該是腐敗的主要表現。這裏所說的權,當然是黨政官員手中的公權力。當那些握有公權的黨政官員們,自覺不自覺地視公權為私權的時候,腐敗便悄然滋生了。

我經常在想,如今我們的體製中封建特權思想的成分很濃厚,這才是公權私有的真正根源。不過這樣的思想顯得過於地反動,所以我最多也隻能在心裏想想罷了。

“目前你們的資金缺口有多大?”我問道。

“銀行方麵隻到賬了五百萬。剩下的肯定不準備給了。”她說。

這個常百靈確實太過分了,不過如今我是不可能再去管那件事情了。我心裏這樣想道。我說:“戴倩,這件事情我幫不了你們。畢竟我已經沒有在那個單位上班了,這名不正言不順的事情我不方便一次次去替你們做。而且......我實話告訴你吧,如今我和建行方麵的關係也處得不是很好。你看我們現在馬上準備要開始的項目,雖然一樣有資金缺口,但是我們根本就沒有想要去找他們的想法。”

我的這句話一半真一半假。如今我計算了一下,如果單憑我們賬上的錢,要完成全部的建設項目的話可能會存在幾百萬的資金缺口,因為目前我們隻是初步估算整個投資所需要的大概資金量,但是項目一旦開始後肯定會增加百分之十的投入,這是一般規律。不過這幾百萬對我們這樣的單位來講不算什麼,隨便找一家其它的銀行貸款個幾百萬出來是絕對沒有問題的,我根本就不曾想到過要再去找常百靈的事情。

她頓時著急了起來,“那怎麼辦?目前我們的項目正進行得非常順利,這資金鏈斷了,下麵怎麼進行?”

我想了想後說:“我倒是覺得有幾個辦法。第一,你們起請示一下衛生廳,讓衛生廳的領導出麵和你們一起去做建行的工作。建行可以不賣你們醫院的賬,衛生廳的賬他們總要賣的吧?全省衛生方麵的項目不少,如果建行與衛生廳的關係搞得太僵了的話這對他們也很不利。當然,建行如今最主要的利潤點是在房地產行業上,他們可能真的會不考慮與衛生廳的關係。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你們可以去和合作的那家醫藥公司商量,讓他們墊資的時間稍微長一些,合同修改一下就是,不就是給他們多讓利嗎?對於醫院來講,損失一兩年的利潤是不得不考慮的問題了。第三,後期醫療器械的事情盡量采用讓公司投放的方式,這樣就可以節約大量的資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