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好了菜,都是我記憶中唐孜喜歡吃的。此外,我還要了一瓶紅酒。
然後還要了一壺西湖龍井。我實在喝不慣羅秘書所喜歡的那什麼極品鐵觀音。那哪裏是什麼茶味道啊?簡直就是樹葉熬的水。
此時的時間是下午六點半,我在吩咐了服務員晚些上菜之後就開始靜靜地等待。
落日已悄悄地掉到了遠處橋麵的下邊。天邊的晚霞被日落渲染的美極了,隨後,日頭很快地就疲憊不堪地跳下了地平線,收起了遠射在江麵長長的線,晚霞也慢慢地由深變淡,由淡變了淺......
江水東流,五彩斑斕的晚霞之下的江麵水波蕩漾。有船在江麵上來往,犁出一道道梨花四濺的水浪,頃刻間又會消失在起伏的水麵中央,難以再尋出對江水剛剛的痕傷,留下的隻是隨潮湧動的波浪。
天邊短暫而絢麗的夕照,已隨落日而漸漸消褪,迎來了夜幕前的寂靜。
慢慢地城市進入到了夜色之中,一江之水隔著的兩岸,夜黑初上燈火色。美景關不住,江江相映明月夜。
夜,悄然而至。送走了餘暉,與晚霞揮別,夜幕已至,黑夜也悄悄到來。倘若江邊是無光的夜,或許聆聽更能勝過所見眼前這條美麗江岸的輪廓。
夜,是來了。兩岸的燈火也來了,照亮了眼前這條江清晰的臉龐,它歡笑著、快樂地在熒光下溪溪東行。燈光在向她招手,似乎是想讓她歇一歇,享受兩岸的美色,可她從來就隻欣賞而過。從雪山之源奔流而下,有緩衝,有激情,有溫柔,也有澎湃;領略過高山、峻嶺、峽穀、平原、沙洲,有過寂靜漆黑的夜,也有像今夜的燈火,美景盡收眼底,可她不曾停留,乘著輪船的腳步入海直流,早日完成融合的瞬間。
兩岸燈火依然。遠望去,燈光點點相連,猶如一條長龍在江邊飛舞;看近處,燈火輝煌如晝。江裏的輪船航行的燈光宛如流星而過,在銀河裏飛越,忽亮忽暗閃爍的浮光,織成了這江裏亮麗的安全風景線。
在這樣漫長的等待中,唯有懂得去欣賞眼前的一切美景才可以使得自己的內心不再煩躁,也會使自己感覺不到時間的漫長。
孤獨的男人必須學會等待,善於等待。如今的我早已經習慣這樣了。
當我就這樣靜靜地看著窗外,看著天色慢慢黯淡下去,看著江岸的燈光隨著黑夜到來的時候逐漸變得璀璨起來的時候,忽然就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有些異樣起來。霍然地側頭......
頓時驚喜,因為我發現唐孜正在我所坐之處不遠的地方看著我。
這一刻,我完全相信目光是有能量的了,因為剛才我分明地就已經感覺到她的目光給我帶來的異樣。
忽如其來的驚喜讓我即刻就站了起來,“唐孜,快,快來坐。”
隨即我招呼服務員馬上上菜,隨即去將她的椅子朝後拖了一點點然後請她坐下。我這不是為了表示自己的什麼紳士風度,而是討好。
她的臉上一直是冷冷的神色,不過還好的是她並沒有拒絕。
我沒有看時間,但是心裏知道此時肯定是過了七點鍾了。不過時間的早晚對我來講已經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她來了,而且已經坐在了這裏,我的對麵。
“謝謝你能夠來。”我真摯地對她說道,不去管她滿臉寒霜的樣子。我知道,那僅僅隻是她的表象。而且我還知道,此刻她的內心裏麵肯定正在五味雜陳。
她來了,就已經說明了應該是這樣。
她不說話。
服務員正在上菜,我讓他幫我們把紅酒打開。而這時候唐孜忽然說了一句,“我不喝酒。”
我即刻對服務員道:“那行,麻煩你幫我們把這紅酒退了。”
可是唐孜卻隨即又說了一句,“我喝白酒。”
我一怔,即刻對服務員道:“把這紅酒換成茅台。”
唐孜又冒了一句,“江南大曲就行。”
那服務員差點被我們倆搞瘋了,“我們這裏沒有江南大曲。你們究竟要什麼酒啊?”
我急忙地道:“江南特曲,最好的那種。”
唐孜卻癟嘴說道:“那還不如要五糧液。”
我即刻去瞪著服務員,“五糧液。聽到沒有?”
服務員連聲答應著去了。此刻他應該看得出來了:這個女的是在和我鬧別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