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憤怒的狀態下,我即刻就掛斷了電話。
可是不多一會兒她卻給我打過來了,我在猶豫了片刻之後還是接聽了電話。電話裏麵即刻就傳來了她的聲音,“你,你怎麼知道的?”
我冷冷地道:“你說,這個世界上有能夠長期不被別人知道的事情嗎?”
她沉默了片刻後才說道:“好吧,我們見個麵。你說吧,什麼地方?”
我說道:“我剛才才把董潔送回到了醫院的病房裏麵,現在我正在開車。你說吧,什麼地方?我馬上過來。”
她想了想後說道:“去美院吧。我以前的那個宿舍裏麵。現在那地方還是我的工作室。”
我答應後即刻掉頭朝美院的方向開去。
到了美院裏麵她的工作室下邊的時候我發現有一輛白色的寶馬轎車停在那裏,這輛車看上去好像才買沒有多久,因為看上去它是嶄新的,從這輛車的漆麵上就可以看得出來這一點。
它應該是吳亞茹的車。我心裏可以這樣肯定。
上去後我發現她工作室的門是開著的,隨即就看到了裏麵的她。這下我更加肯定下麵的那輛嶄新的寶馬轎車是屬於她的了。
鍾逢的那家酒樓,吳亞茹的錢應該是從那裏來的。我心裏即刻就想到了這一點。
我還是敲了一下那扇開著的門,她其實早已經看見我了,這時候她冷冷地問我道:“敲門幹嘛?你不是看到我在裏麵嗎?”
我淡淡地笑道:“你今天的脾氣很大,如果我不敲門就直接進來的話你可能就會說我連最起碼的素質都沒有。”
她頓時就笑了,“我肯定會那樣說的。”
她的笑頓時緩和了我們之間緊張的氣氛。我進去後看了一眼她,還有她的這個工作室。此刻,我心裏頓時有了一種恍然如夢般的感覺:當初,我們也是在這裏第一次認識,而且我和她的第一次也發生在這個地方。現在,這裏的一切都沒有變,還是空曠的屋子,還是那張簡單而孤零零在屋子另外一頭的那張大床,空曠的屋子裏麵擺放著好幾個畫框,那些畫框的畫麵上有人物,有風景。我依然看不懂它們的好與差。正麵的牆上靠著一架大大的畫框,那上麵是一副還沒有完成的畫。那應該是一幅人物的肖像,目前隻完成了最起碼的勾勒,不過我覺得畫麵上的那雙眼睛好像有些熟悉,但是卻不知道在什麼地方看見過。肯定不是林易的。
是的,這裏的一切都還是原來的樣子,包括裏麵一切的擺設,還有這裏麵混亂的程度。
但是她變了。我發現她臉上的肌膚變得鬆弛了起來,眼角及嘴角,還有臉兩側的肌肉都有些微微地朝下掉,而且,她眼角的皺紋變得非常的明顯起來,特別是她剛才朝我笑的那一瞬間。
我不禁在心裏歎息:時間對女人來講真是太殘酷了。想不到我們才接近一年的時間沒有見麵,她卻就已經變成了這樣的一副模樣。
本來在我剛才第一眼見到她的時候心裏頓時就有一種覺得她麵目可憎的感受,但是此刻,我忽然覺得她有些可憐。
她見我在看那副還沒有完成的畫,於是就問我道:“你看出來了嗎?我畫的是誰?”
我搖頭,“不知道。”
她卻繼續在問我道:“難道你對這幅畫沒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嗎?”
我點頭,“我覺得這雙眼睛有些熟悉。你不是準備畫一張主席像吧?”
她愣了一下,隨即大笑,“主席像?虧你想的出來!哈哈!我告訴你吧,我畫的這雙眼睛是你的!”
我頓時愕然,然後就是驚訝,“你畫我幹嘛?”
她說道:“誰說我畫的是你?我說我畫的這雙眼睛,還有這雙眼睛裏麵的眼神是你的。最近我在想,我想把自己熟悉的每個人的一部分特征彙集在一起,然後畫出一幅肖像來。我想,這樣的一幅畫肯定很有意思。你說是吧?”
我搖頭,“你知道的,我不懂這樣的東西。我們不說這個了,直接談事情吧。”
她說:“好吧。”隨即她去到床頭旁邊,從那裏的一個紙箱子裏麵拿出一瓶礦泉水來扔向了我,“我這裏沒有茶葉,也沒有開水,你就喝這個吧。對了,我這裏現在也沒有凳子。你要坐的話就坐床或者地上吧。”
我伸手去將她拋過來的礦泉水接住,隨即打開後喝了一口,我真的有些口渴了。隨後我說道:“就站著說吧。你先告訴我,董潔的事情你從此真的就不想管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