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道:“我倒是記得蒲鬆齡的《聊齋誌異》裏麵好像有一句話就是專門說你們這種當官的人的。我想想......對了,叫‘上一呼則下百喏。’那多威風、多過癮啊,你說是吧?”

我頓時也笑,“《聊齋》裏麵真的有這樣的話嗎?不過我覺得非常的形象。也許當官唯一的感覺就在於此吧?”

她搖頭道:“不會吧?當官後就什麼東西都有了,金錢、美女、地位,要什麼就有什麼了,現在這個社會不就是如此嗎?”

我點頭,“也許很多人都是這樣在想吧。不過我從來對自己有一個原則,那就是絕不通過自己手上的權力去謀取個人任何的利益。哦,好像我也不能完全能夠做到,比如我也會利用手上的資源請領導吃飯什麼的。不過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記得我還在省婦產科醫院當院長的時候就不那樣去做,結果卻被很多人視為了另類,而且我下麵的人對我也很不滿,因為我帶頭那樣做後他們想要去請客吃飯就沒有報賬的理由了。所以啊,現在很多的官員是被逼迫去那樣做的,不是某個人在逼迫我們,是我們目前的這種體製。試想想,假如我們的每一筆開支都有納稅人在監督著,這樣的事情還會有嗎?”

她笑道:“你說的我也不懂,不過我覺得好像有些道理......”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我忽然就聽到身後傳來了一個男生的聲音,“晨晨,這位老師是誰啊?可以介紹給我認識一下嗎?”

隨即,他就來到了我們兩個人之間。我認得他,他是我上次來的時候看見的在台上彈吉他唱歌的那個男生。很帥氣但是卻顯得有些稚嫩的一個小夥子。

晨晨說道:“這是我朋友,馮笑。他以前還是你們學校的領導呢。馮大哥,他是我們這裏的歌手,叫孫浩。”

我朝這個男生微笑著說道:“請坐吧。我聽過你的歌,很不錯。”

他坐下了,“馮老師以前是我們學校的領導?我怎麼不認識?是在我入學前嗎?可是你這麼年輕,怎麼可能?”

我笑著說道:“我以前也就是這學校裏麵的一個處長罷了,不是什麼領導。外事處,主要是負責教師出國培訓及留學生交流方麵的工作,你不認識我是很正常的事情。”

他隨即問道:“那現在呢?馮處長現在在哪裏高就啊?”

我淡淡地笑道:“我今天是來這裏隨便坐坐的,這樣的話題好像不大適合這樣的氛圍吧?嗬嗬,我隻是你們這裏的一個聽眾,如果小孫願意和我喝一杯的話我倒是很高興。”

這時候晨晨忽然說了一句,“馮大哥,我餓了,你請我去吃點東西吧,好不好?”

現在我才忽然想起來一件事情:今天好像晨晨還是第一次用“馮大哥”這個稱呼來對我說話。

還有就是,剛才她說得很明白,她說的是讓我請“我”,而不是“我們”。

孫浩頓時尷尬在了那裏,他似乎想要站起來但卻堅持著沒有動彈,隨即他說了一句:“晨晨,現在還早呢,一會兒我請你吧。”

晨晨笑著說道:“你還是學生呢,是消費者。我馮大哥可不一樣,他是市長,請我吃夜宵是小事一樁。是吧馮大哥?”

我忽然有些明白晨晨的意圖了:她是在用這樣的方式拒絕這個叫孫浩的男生的追求。我頓時就有些同情起這個男生來。畢竟他是那麼的年輕,而且有著年輕人特有的活力。雖然他比晨晨肯定要小,因為他還是在校生,而晨晨卻已經大學畢業。但是我看得出來他很喜歡晨晨。

我忽然想起那次商壟行對我說過的話來,也許她對我講的就是這個男生。

可是晨晨不喜歡他,剛才她的話已經非常清楚地表明了這一點。而對於我來講,肯定首先要去照顧到晨晨的情緒。這個叫孫浩的男生和我沒有任何的關係,所以我最多也就是在心裏對他有一種同情罷了。

隨即,我朝這個男人微微笑道:“這樣吧,你下次請她吧。我難得來這裏一次。晨晨,我們走吧。”

這個叫孫浩的男生頓時就是滿臉通紅,那不是他在尷尬,而是在生氣,在憤怒。

我有些心軟,“小孫,抱歉。走了啊。”

隨即我就直接離開了我們所在的位子,晨晨過來跟在我身旁,而且,她的手一下子就挽上了我的胳膊!

我的身體頓時僵硬了一下,不過隨即我就發現這裏麵有不少的人正在看著我們倆,而且,台上正在唱歌的那個男生竟然也停止住了他的演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