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件事情裏麵也許很複雜,比如他接到了陳書記的指示什麼的,這就應該另當別論了。不過這樣一來我就不得不懷疑陳書記對我所謂的信任了。

作為我個人來講,其實更多的是不想這件事情成為我個人的定時炸彈。我可不想像柳市長那樣有著什麼把柄被別人抓在手裏,並以此被要挾。

我忽然想起柳市長昨天在機場的時候說出了那兩個詞來:骨氣,尊嚴。

我不禁在心裏歎息。

看著時間慢慢要到下班的那個點,我心裏越來越著急,幾次差點忍不住打電話去催問盧局長關於對李翔的鑒定結果,但是我忍住了。我知道,一旦有了結果之後他會在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來的。他是一個懂規矩的人。

不過現在,我內心裏麵的那種懷疑倒是越來越輕了,我心裏在想:假如他真的要作假的話,根本就用不著把時間拖這麼久。

還好的是,他終於在我下班之前打來了電話,“馮市長,結論出來了,正如您分析的那樣,他的精神確實存在問題。專家的結論是:精神分裂症趨向,幻想症狀比較明顯。”

我頓時鬆了一口氣,“把專家的結論複印一份給我,馬上派人送過來。晚上我要去請日方的人吃飯,順便把這件事情向他們解釋一下。對了,你剛才的表述有問題,不是我分析的那樣,而是我猜測的那樣。明白嗎?”

他即刻地道:“我明白了,馮市長。我馬上派人給您送過來。”

我必須糾正他的那種說法,因為“分析”這個詞所帶的主觀性太強了,而且還有我提前肯定的意思,而“猜測”就不一樣了,那僅僅是我的一種懷疑罷了。

他派來的人很快就到了,我看了看手上的複印件,隨即點了點頭。不過我還是有些不大放心,即刻就在網上搜索了那位專家的名字。沒錯,省精神病醫院的專家名錄裏麵有這個人的名字。

我隨即給李文武打電話,“我馬上去酒店,你們什麼時候到?派人去接田中了嗎?”

他回答道:“我和他在一起,一會兒就到。”

我說:“你想辦法拖一下時間,他畢竟是客人,先到酒店的話會顯得我這個主人家不禮貌。”

和外國人打交道必須處處細心,畢竟我代表的不是我個人。這一點我非常清楚。當然,我相信李文武是有辦法拖延時間的,比如他可以暗暗吩咐駕駛員開車在城市裏麵轉幾圈什麼的。

我到達酒店後不多久李文武就到了,田中和他的助手一起。

我朝田中伸出手去,“田中先生,你今天可是第一次到我們上江市啊,怎麼樣?對我們這裏的感覺怎麼樣?”

他笑著說道:“城市不漂亮,但是很有古韻。你們領導很歡迎,但是老百姓好像對我們日本人有誤解。”

我當然知道他所指的是什麼,於是即刻就笑著對他說道:“田中先生,可能您誤會了。不過今天的事情我很感謝您的大度。這樣吧,我們一會兒一邊吃飯一邊慢慢談吧。”

他朝我鞠躬,“謝謝。馮市長,我記住了您的那句話:我們應該相互包容,相互理解。謝謝您今天在百忙之中來宴請我。謝謝!”

我朝他微笑道:“田中先生,您這樣過於地客氣,這在我們上江人的眼裏可是一種見外的表現啊。”

他頓時就笑,“那行。從今往後我就不再客氣了。馮市長,一會兒我想喝五糧液。可以嗎?我不再客氣了啊?”

我即刻也大笑,“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