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忙地道:“那是當然。馮市長,您的想法我當然清楚,您是不會去考慮私人賺錢的事情的。”

他的這句話就過於的馬屁了,我瞪了他一眼,“誰說我不考慮個人賺錢的事情?我又不是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我的意思是要公私分明。今天的會上你聽明白沒有?黃省長其實已經決定把我們的經驗向全省各個縣市推廣。那麼,這套管理的財務軟件......嗬嗬!你明白了吧?”

他一怔之後頓時大喜,“馮市長,您真是太厲害了。”

我急忙地道:“小聲點。這樣的事情能夠大聲叫出來嗎?”

他即刻壓低了聲音,“馮市長,您的意思是讓我們去和那家做財務軟件的公司合股?”

我搖頭,“那樣的話我們能夠賺多少錢?如今我們的經驗才是最值錢的東西。今後財務軟件要根據我們的經驗,也就是我們目前掌握的實際操作步驟進行開發。如今距離向全省推廣的時間還有一段距離,這段時間完全可以把以前的財務軟件進行更新。所以,接下來你們應該馬上去與我們使用的財務軟件的開發單位銜接,直接與他們合股做這件事情。這樣的事情對他們來講也很簡單,畢竟人家是有專利的,而且基礎部分已經成型了。花不了多少時間的。到時候你再和省財政廳的領導溝通一下,該給的好處還是要給人家,這樣的話我們不想發財都不可能。”

他敬佩地看著我,“馮市長,您的思路我們總是跟不上啊。您真的是我最佩服的領導了。”

我即刻批評他道:“你這話是怎麼說的?你把陳書記和其他領導置於何地了?同誌,說話可得注意!對了,這件事情暫時要保密,你找一個信得過的人先去和軟件開發單位銜接,雙方盡快談定合同,然後馬上與省財政廳的領導聯係。不是馬上要過年了嗎?有些事情不需要我多說什麼了吧?”

他頓時心領神會地道:“我明白了。”

我朝他笑道:“晚上你就陪財政廳的領導多喝幾杯吧。來的人,每個人的紅包比往年多給點。我們的財政再窮,這點錢還是拿得出來的,別太小氣。”

他不住地應著。

給到地方來檢查工作的領導及其隨從派發紅包,這是一種不成文的規矩。紅包裏麵的金額五百到一千塊不等。

所以,每年年終的時候,地方上的這筆接待費用是一筆很大的數字。對於像我們上江市這樣財政比較困難的地方來講,這無異於是一種雪上加霜。不過,這筆錢是必須要花的,否則今後去省裏麵的那些部門要錢就是一種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年終的時候省裏麵的各個部門像走親戚似的輪番下來,地方上的領導陪著喝酒、彙報工作,這也是一件苦不堪言的事情。

不過,如果從另外的角度上來講,這又何嚐不是一個接觸上麵部門領導的機會?而且地方上總有自己的辦法去支付這筆錢的,比如,我們可以采用下麵各個部門接待,然後領導參與的方式。雖然部門的錢如今已經被我們統管了起來,但是完全可以從各個部門的創收經費裏麵開支。

有件事情我沒有想到。財政局在與開發財務軟件的那家公司聯係後,對方卻拒絕了與我方的合作。他們拒絕的理由非常簡單而且有道理,那就是他們公司的銷售網絡是固定的,而且也與下麵的銷售網絡簽訂了長期的協議,所以我們隻能與他們在江南省的銷售公司聯係。

我頓時就明白自己在思維上出現問題的原因了——事事都試圖去走捷徑,以至於忽略了最基本的遊戲規則。其實在商業上很多公司還是非常講究規則的,並不完全都是唯利是圖。還有就是,也許是我太多自信了,而我的這種自信是來源於下麵的人對我的奉承,還有我的自以為是。

當然,我並不認為自己的這種自信是刻意的,而應該是一種在自己不知覺狀態下表現出來的狀況。這就如同我們有時候在停車時候的情況一樣,本以為那個位子太窄小,但是後來卻發現自己的車完全可以停得進去——我們習慣於把自己想象得太強大。

晚上的時候,我首先是陪同省財政廳的領導吃飯,陪了大約二十分鍾後我就開始向對方解釋,“對不起,各位領導。今天省國土資源廳的領導也到我們上江市來檢查工作來了,他們也是下午的時候到的。所以我還得去陪陪他們才是。這樣,我自罰一杯,以此向各位領導表示歉意。”

這是我最近每天都要說的話,每天都要做的表示。在一般情況下別人都不好多說什麼,他們都會表示理解。

今天也是如此。

從這家酒店出來,然後就直接去往康德茂所在的酒樓......

最近一段時間來,市裏麵所有的領導都和我一樣,我們平日裏在相互碰見的時候都苦笑著說自己最近每天晚上都像小姐一樣的在串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