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丹很高興。

她的情緒明顯地變得高漲了起來。

我們到達金頂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過了。我忽然看見在金頂石之下的幾坨石縫間跳蹦出了一隻鬆鼠。石頭的顏色,和鬆鼠的毛,幾乎混同一色。鬆鼠很可愛,兩隻高速轉動的鼠眼,和翹得老高的尾巴,讓它看上去非常的可愛。

朱丹也驚喜地在看著它,隨即就慢慢在朝它走去。可是鬆鼠卻一溜煙地跑不見了。她滿臉的遺憾。

我笑著問她道:“你想去抓它?它當然害怕了。”

她說:“它好可愛。”

我對她說道:“它是這自然界的精靈,本來就生活在這自然界裏麵,你去抓住了它也就扼殺了它的生命。所以啊,有句話說得很好:喜歡不一定就非得要擁有。”

她過來輕輕地掐了我一下,“你討厭。我沒有說非得要擁有它啊?你別這樣好不好?話裏麵老是帶著哲理,我是你的女人呢。我們隨便說話不可以嗎?你累不累啊?”

我頓時就笑,“我錯了。今後不這樣了。”

其實我是想借用這件事情提醒一下她罷了,也算是我再一次地表明態度。

金頂之上,舍身崖前,很多的遊客都在這裏照相。我和朱丹也在其中。

我們的運氣很不錯,因為我們看到了傳說中峨眉的綿綿雲海。它真的是太美了:白的像帛,藍的像海,紅的像日。雲來的時候,金頂之上總會有一陣“唉喲”的驚歎聲,這是人和自然奇觀碰撞的聲音,在金頂回蕩,向雲間漫灑。

我站在金頂石的地方看見一條藍色絲帶,從東到西沒有盡頭,把雷洞坪那間索道房鑲嵌在浩瀚裏,和西遊記裏的天宮別無二樣,仿佛自己就在天宮的門前。此刻,天上人間這個詞頓時就有了一種真切的含義。

山上太冷了,隨著夜幕的降臨,寒冷更加逼人。寒冷將不少的人逼下了山,也讓不少的人住進了價格昂貴的金頂大酒店。

這山頂上就這一家酒店,而且早已經沒有了房間。有人專門提前預訂房間然後進行轉讓牟利。

我和朱丹所住的房間就是從別人的手上轉讓過來的。我不禁在心裏苦笑:來這裏的人都是奔著這裏的佛和美景,而唯利是圖卻無處不在。很多人的心裏根本就不存在任何的敬畏之心,他們的眼裏隻有錢。

在賓館裏麵吃過晚餐後我們很早就睡下了。我和她睡在一個被窩裏麵。山上太冷了,我們緊緊依偎著,而這樣的依偎卻很容易撩撥起內心的情欲。可得她拒絕了我,第一次拒絕了我。她在我耳邊輕聲對我說道:“笑,你忍一下,這裏是菩薩住的地方,我們不能做這樣的事情。我們早些睡吧,明天一大早起來看日出。”

她依偎在我的懷裏,輕聲和我說著話,她的頭在我的胳膊彎裏,就這樣,我們一起入眠......

第二天一大早,大約六點過點的時候我就被她叫醒了。頓時就笑,“今天你倒是不睡懶覺了啊?”

她笑道:“到這裏來的目的就是為了看日出。昨天我們那麼早就睡下了,當然要早起了。快點起來啊,要不了多久太陽就出來了。”

去到外邊的時候發現金頂上已經有了不少的人,看山下,還有很多的人正絡繹不絕地在朝我們的方向在湧動。

大約過了半小時,忽然聽到人們發出了一陣陣的歡呼。太陽出來了——

在海拔三千零七十七米的峨眉山金頂,踞高望遠,日出景象更加浩瀚壯闊。黎明前的天空是美妙的,漸漸地,地平線上天開一線,飄起縷縷紅霞,托著三兩朵金色鑲邊的彩雲,一個輝煌的白晝即將降臨。

彩雲下,空曠的紫藍色的天幕上,一刹間,吐出一點紫紅,緩慢上升,逐漸變成小弧、半圓;變成桔紅、金紅;然後微微一個跳躍,拖著一抹瞬息即逝的尾光,一輪圓圓的紅日嵌在天邊。伴隨著旭日東升,朝霞滿天,萬道金光射向大地,峨眉山宛似從頭至腳逐漸披上金色的大氅,呈現出它全部的秀美身軀。

它太美了,美得可以讓人忘卻這世間的一切。

我和朱丹在金頂之上一直呆到接近中午,我知道她在等什麼,佛光。

可惜的是沒有看到,一直到下午時分都沒有看到。

我去問一位出家人,他微笑著告訴我說:“隻有與佛有緣的人,才能看到佛光,因為佛光是從佛的眉宇間放射出的救世之光,吉祥之光。”

他的意思是說,我們看不到佛光,那是因為我們與佛無緣。忽然想起昨天自己抽到的那個簽,心裏頓時就緊張了起來。隨即不禁苦笑:到了這裏,怎麼也變得迷信了?

其實我是知道的,所謂的佛光也就是一種自然現象。是陽光從位於製高點的觀看者背後、照在對麵雲霧表麵所形成的一個光影。觀看者舉手投足,影皆隨形,而且多人同時觀看,觀看者隻能看到自己的身影、或者最多能看到和自己抱在一起的兩個人的身影。

隻有當太陽、人體與雲霧處在一條傾斜的直線上時,才能產生佛光。它是太陽光與雲霧中的水滴經過衍射作用而產生的。如果觀看處是一個孤立的製高點,那麼在相同的條件下,佛光出現的次數要多些。也正因為需要直線關係,所以觀看者隻能看到自己的身影,身旁的人的影子因為偏離了直線而無法看到。金頂是整個內地景區中海拔最高者,因此比其他山峰更容易看到佛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