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們經常容易犯這樣的錯誤,而且這樣的錯誤往往會在事後讓人覺得不可思議。這就是好像我們經常出現的一種情況一樣:一樣東西明明就在眼前不遠處,但是卻偏偏看不到。

這也是一種心理現象。

所謂燈下黑,是指燈燭照亮遠處,在最近的旁邊卻總會留下一小段黑影照不到,引申到我們生活中就是,人們往往容易忽視身邊的情形或東西,形成就在身邊卻看不到想不到的黑影,產生思維的盲區。

這種現象無處不在。比如雍正時候年羹的堯青海決戰,他花費三年才對叛軍形成了合圍,結果卻突然找不到敵人的十萬大軍主力了。原來是燈下黑忘記了近在眼前的大寺廟,敵軍就隱藏在那裏麵,而且還可以通過那座寺廟獲得源源不斷的糧草供應。後來還是經過他人的提醒才使得年羹堯豁然醒悟過來,才一舉消滅了叛軍。

榮書記是剛剛到這裏來,所以她還算是一個局外人,因此她能夠看出其中的問題也就並不奇怪了。不過這也說明了她在來上江市之前是認真研究了這裏的情況的。

接下來是我簡單地說了幾句,也就是常規性的表態,雖然沒有像楊書記講得那麼長,但是其中的意思大體差不多。

吳部長,哦,不,他現在已經是吳市長了,他也隻是簡單地表了一下態。其實我本來應該多說幾句話的,但是因為今天前麵那位副部長講話的時間較長,後來美每個人的表態又占用了很多時間,所以早就過了下班的鍾點了。

晚上還有接待省委組織部副部長及歡送陳、柳二人的晚宴,我隻能如此。而吳縣長的簡短發言就是一種講規矩的表現了,我是政府的一把手,他是我的副手,怎麼可以比我講得更多呢?這也是官場規則。

晚上的宴會當然是安排在我們上江市最好的酒店裏麵。今天的晚宴我和市委辦公廳及市政府辦公廳都商量過了,場麵搞得比較大。在目前的市委常委班子裏麵我最靠前,所以就隻有我出麵來安排這件事情。

晚上參加宴會的除了省委組織部那位副部長一行之外,我們市四大家的正副領導及四大家辦公廳的秘書長、副秘書長都參加了。我的想法很簡單,就是不希望陳、柳、楊離開得太沒有氣氛。不管怎麼說,正如陳書記自己講的那樣,他們對上江市還是有很大貢獻的。

在宴會開始前我特地去請示了榮書記,我對她說:“今天的主題是接待省委組織部的領導,還有就是歡送三位領導去新的崗位就職。榮書記,迎接您的宴會我們暫時安排。如今你是我們市的一把手,晚上的宴會得請你主持才是。”

她笑著對我說道:“我就不用大家舉行宴會迎接了,今後我們是同事了,沒必要那麼客氣。那行,今天的宴會我主持吧,這樣也好,我就可以直接進入到工作狀態了。”

我隨即又對她說道:“榮書記,對不起。因為你的任命是剛才才宣布,所以今天晚上宴會的安排我沒有提前向你請示......”

於是我就把今天宴會安排的範圍以及我的想法都告訴了她。她聽了後點頭道:“馮市長,你這樣安排是應該的,既然是歡送晚宴,就應該熱熱鬧鬧的嘛。

對了馮市長,你今後不用事事都向我彙報,你們政府那邊的工作應該具有獨立性,我們市委這邊從宏觀上把握住就是了。嗬嗬!今天我們沒有時間細談,改天我們有空的時候慢慢談這些事情。”

她說話的聲音不大,柔柔的,臉上也帶著微微的笑意,但是我卻分明地感受到了她話語中,以及她整個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權力的威嚴。

權力這東西既是無形的,又是實實在在可以感受得到的,它與一個人的性別沒有關係,也與一個人聲音的大小不成比例,隻要一個人掌握著那樣的權力,無論這個人是男還是女,權力這東西就會很直接地表現出來。

不過我感覺得到,她應該比陳書記好處。而且我也相信一點,作為女性來講,內心膨脹的可能性要小得多。畢竟曆史上像武則天、慈禧那樣的女人極少。

我們包下了酒店餐廳最大的兩個雅間,除了省裏麵來的客人,四大家的主要領導一共就有三十多個人,再加上四個辦公廳的負責人們,一共擺了六桌。

場麵很熱烈,唯一不足的是今天我們把過多的熱情給予了省委組織部的領導。不過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因為像這樣的工作調動對陳書記和柳市長來講並不是一件體麵的事情,所以單獨給他們安排歡送宴會並不合適,而且我也想到畢竟有省委組織部的領導在場,陳、柳二位還不至於當場發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