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頭,“是的。不過榮書記,有人自動要去送的話我也不好多說什麼啊。”
她淡淡地笑,“你放心,應該不會的。”
我頓時默然。她的這話應該是對的,現在的人都很現實。如今陳書記已經被調離了上江市,而且調往去的地方又是一個沒有多少實權的部門,在這樣的情況下,估計確實不會有多少人會主動去給他送行的。
去送陳書記的人確實不多,除了我們幾位常委之外,還有市委辦公廳的兩位副秘書長,以及他的那位秘書。
車隊在高速路口處停下,我和幾位常委去到了陳書記的車旁,我們的後麵是其他的人。他從裏麵下來了,然後來和我們一一握手。
首先是我和他在握手,我說道:“陳書記,今後常回來看看。”
他朝我微微地笑道:“周末的時候有空的話我們在省城裏麵聚聚。”
我笑著點頭。
然後他分別去與後麵的人握手道別,嘴裏說的都是泛泛的客氣的話。其實我此刻很理解他的心情,雖然他表露出來的是一種淡然,但是他的內心裏麵一定是充滿著尷尬與無奈的,還可能有憤怒的情緒。隻不過他把自己的那些情緒統統地都包裹了起來罷了。
他的車終於離開了,消失在高速路的入口處。我心裏頓時就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同時卻又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失落。這一刻,我再一次感受到了人生的無常。
“走吧。我們回去。”我朝大家揮了揮手。
而就在這時候,我忽然看到在我們不遠的地方有一輛出租車在停著,而且我已經看到了出租車裏麵有一個熟悉的麵孔。是歐晴。
我不禁在心裏歎息,隨即上車。
回去的時候正好到了午餐的時間,我和吳市長直接去往飯堂。結果到了飯堂後我頓時就感覺到了今天與以往的不同——
平日裏我們吃飯的桌上少了柳市長,而今天他的那個位子是空著的。以前我都是坐在他旁邊的,而今天我卻忽然覺得那個位子顯得很空曠。
我的秘書給我添來了飯,然後放到了柳市長平時所坐的那個位子處。此刻,其他的副市長們都已經坐下了,我隻好去那個位子坐下,吳市長也就坐到了以前我所坐的那個位子上。
他倒是顯得很自然,但是我卻忽然覺得有些別扭。我即刻問了大家一句:“柳市長大概什麼時候去新單位報到?”
金市長搖頭道:“具體的不清楚,應該就這幾天吧。”
我即刻伸手去把秘書長招呼了過來,“柳市長什麼時候去新單位報到?你安排好了嗎?”
他回答道:“今天我還沒有看到他的人呢。”
我即刻就批評他道:“你這工作是怎麼做的?柳市長是我們政府的一把手,他調到省裏麵去工作,這麼大的事情你怎麼不去問清楚?他什麼時候離開?需要我們派幾輛車?對我們還有什麼要求?工作上還有什麼需要交辦的?這些事情你幹嘛不去問問他?這本身就是你這個秘書長應該做的事情嘛。”
他很是尷尬與惶恐,急忙地道:“我馬上去問。”
這時候吳市長對我說道:“馮市長,還是我去問問他吧。”
我想了想,隨即點頭道:“吳市長,那就麻煩你和他一起去問問他吧。本來應該我去問的,但是我又覺得不大好,給人感覺好像是我在催他似的。”
這時候朱市長笑道:“馮市長,我們什麼時候祝賀你一下啊?或者幹脆就現在吧,我們喝點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