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後雷部長單獨來敬我的酒,他說:“馮市長,今年我們市委組織部的工作量太大了,接待任務也比較重,你能不能在辦公經費上多給我們考慮一下啊?”
我即刻地就笑了起來,“我說呢,原來你今天請我吃飯是這個目的啊?不過你找錯人了吧?你說的這件事情是吳市長在管,你應該去找他才是。我在一般情況下是不會去插手這樣的事情的。”
他笑道:“一般情況下不會,我們市委組織部的事情可是大事。榮書記要求我們對全市的幹部進行一次全麵的考察,那麼多外調的任務,這出差經費我們從什麼地方出啊?所以,這件事情還得麻煩你這位大市長幫幫忙啊。吳市長我找過,可是他每次都向我叫苦,所以我就隻好找你了。”
我笑道:“那好吧,回頭我給吳市長講講,請他盡量想辦法解決一部分。市委組織部的工作涉及到幹部的問題,我們必須得支持不是?”
他頓時大喜,隨即就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了。這下搞得我頓時就為難了,“雷部長,你這樣喝酒我可受不了。”
他笑道:“你隨意吧。”
我明明知道他的這句話並不是出自真心,如果我真的隨意喝了的話他心裏肯定會很不高興。於是我就舉杯對其他的人說道:“那我們一起幹了吧。”
我是擔心其他的人分別這樣來敬我,車輪戰術我可受不了。
雷部長說:“那可不行,這杯酒是我單獨敬你的。”
我笑道:“那也行,我就讓吳市長單獨把雷部長的經費增加一點就是。”
她頓時大笑,“馮市長,你真會耍賴。那行,你們都喝了吧。”隨即她去看錢書記的杯子,“老錢,你呢?”
錢書記笑道:“這杯酒是你們組織部的人一起敬馮市長的,接下來是你們一起和我喝才可以。我又沒有找馮市長要經費,所以我一會兒與馮市長隨意喝一下就是。”
雷部長又是大笑,“老錢,你怎麼也變得這麼狡猾了啊?”
我們一起喝下。此時,我心裏已經完全地明白了:今天雷部長就是為了經費的事情才特地請我的,既然他今天請客是有明目的,而且又是在這樣的地方,喝的也是自己帶來的酒,所以就根本不存在什麼問題了。我說嘛,作為組織部長,他這起碼的素質和水平還是有的。
錢書記喝下一杯半之後就叫嚷著再也喝不下了。後來他就用米飯代替。
我笑著問他道:“錢書記,每次喝酒你都這樣,我看你還是和以前一樣胖嘛,好像並沒有多長好多肉。”
他搖頭晃腦地說道:“我早上要跑步的。其實我也覺得無所謂了。我這樣的身材,這樣的年齡,也不再需要別的女人喜歡,我老婆喜歡我就行了。”
我們都笑了起來。
雷部長隨即就笑著對他說道:“錢書記,我還是勸你不要早上去跑步的好。我們上江市不是有個典故嗎?到時候別人說也來問你:錢書記,一大早你穿這麼少在街上跑幹嘛啊?那樣的話可不好。”
大家都知道他講的是以前陳書記的事情,於是都笑了起來。不過我心裏卻不禁有些感歎:一個人縱然在當時權勢熏天,但是一旦離開,一旦失去了原有的權力之後,也就會成為別人的笑柄。
錢書記搖頭笑道:“不會。早上我跑步的時候穿的可是運動服。”
大家又笑。
其實我還是喜歡這樣的氣氛的,畢竟桌上的都是上江市有一定級別的領導幹部,大家像這樣在一起吃飯喝酒說笑話,這樣的氣氛讓人覺得非常的放鬆。更何況今天的晚餐也不再存在著任何的風險。
現在,我似乎有些明白雷部長為什麼這麼喜歡喝酒了,而且我感覺到很多時候錢書記都參加了他的酒局——雖然這裏距離省城很近,但是我們不可能隨時可以回家,我們的工作崗位在這裏。所以,一到晚上的時候就多多少少有些空虛和寂寞。這一點我是很有感受的,隻不過我是用工作或者看書去替代。但是我內心的那種空虛和寂寞卻隻有我自己最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