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書記的這個問題問到了問題的實質上,不過我覺得沒有什麼可以隱瞞的。畢竟在這件事情上我並沒有違背任何的原則。

我點頭道:“榮書記,如果從我內心的真實想法上來講,我確實是想照顧這家公司。這其中的道理很簡單:其一,這個項目的投資資金主要來源於省金融辦的從中協調。第二,省金融辦今年可是給我們上江市解決了大問題,今年下半年我們的基礎設施資金的投入也得靠省金融辦想辦法。第三,人家李主任也明確對我講過,在這件事情上他不需要我們特別地照顧,隻需要我們公平處理。我們這樣做其實也就是給予了李主任妻弟那家公司一個公平競爭的機會罷了。”

其實,真正的情況是,對於最開始排在第一名的那家公司來講,如果我們不去認真管別人提出的質疑,那也不是不可以,因為人家的資質本身就是一級,隻不過這次的審核還沒有完成罷了。如果真的要較真的話,任何一家公司的標書都是有問題的。

當然,這樣的話我是不可能講出來的。其實我也相信她能夠想到這一點,她男人就是做生意的,她多多少少應該聽說過這裏麵的情況。但是,如果我講出來了的話問題就不一樣了,雖然不是什麼大問題。

她點頭道:“你講得很有道理。其實,我完全相信你沒有在這件事情上違背大的原則。但是我擔心的是,可能會有人通過這件事情搞鬼。省金融辦李主任是黃省長的人,你又和黃省長的關係不錯,這件事情如果被某些人利用了的話,問題就複雜了。”

我還從未從這個角度去思考這件事情,此刻聽她這樣一講,我頓時就明白了她為什麼這麼著急要告訴我這件事情的原因了。很顯然,她對省裏麵的有些關係是非常清楚的,而且由此可見她對我還是出於保護的前提。

對她的這番好意,我也隻能記在心裏,因為這和前麵的事情一樣,都隻能是隻可意會不可言傳。我說道:“榮書記,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不過在這件事情上我問心無愧,也沒有違背任何的原則。省裏麵的有關部門完全可以隨時來查這件事情。還有就是,餘勇他們都是在我的指令下行事,我不希望因為這件事情影響到了我們企業的發展。反正就是,在這件事情上我從來不曾得到過任何的好處,組織上隨時來查都可以。”

她點頭笑道:“這一點我是完全相信你的,我心裏也很放心。你馮市長在這個方麵從來對自己的要求非常嚴格,這不僅僅是我這樣認為,市裏麵的主要領導們都是知道的。那行,現在我就完全放心了,接下來我就給省裏麵的領導彙報此事。”

我說道:“榮書記,還有一件事情我不得不說。李主任妻弟公司中標的事情,人家憑的是實力,我不希望這件事情牽連到李主任那裏,不然的話我們就太對不起人了。更何況我們是最低價中標,這個項目即使做下來也賺不了太多的錢,隻不過是項目投資巨大,按照利潤比例來講的話真的不算什麼。”

她說道:“這件事情我會從側麵向領導提出自己的看法。你放心好了。”

隨後,我們又談了一些其它的事情,然後我才離開。離開的時候我刻意提醒了她,讓她叫駕駛員來接。我笑著說:“你可是女同誌,又是我們的市委書記,這深更半夜的,萬一出事情了就問題大了。”

她禁不住地也笑,“馮市長,你和我還開這樣的玩笑?我都是老女人了,會出什麼事情?”

我當然是和她開玩笑的,隨即就笑,“還是小心點好。在我們上江市,有你這樣氣質的女人不多,更何況人家一看你就是有錢人那種……”

她即刻打斷了我的話,同時在大笑,“得了吧你!那行,我馬上叫駕駛員來。馮市長,你這人,居然和老大姐開這樣的玩笑。哈哈!”

從榮書記的辦公室出來後,我步行回到了住處。大街上沒有什麼人,路燈下是我一個人孤獨的身影。

不過我喜歡這種孤獨的感覺,因為這樣的氛圍讓我能夠靜心。我獨自在大街上走著,同時在認真思考這件事情。其實這大街上也不寂靜,因為時而地會有車開過,汽車的轟鳴聲刺破了黑夜中的空氣,讓地上發出微微的震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