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露再看向林雨夕,林雨夕的臉色微微泛白,手緊緊捏著刀叉,鮮少這麼失態。
“伯母,你先看著,我去下洗手間。”
林雨夕強露出一個不自然地笑容,手撐著桌麵起身,一步步緩緩走向了洗手間。
空蕩蕩的洗手間,水嘩嘩放著,林雨夕站在鏡子前,用手拍了拍臉,低垂的睫毛下,瞳孔黑得嚇人,一絲不甘心在她的眼底蔓延開來。
鏡子裏忽然有另一個人影一閃,林雨夕掀開眼皮,看了一眼,抿了抿唇。
“雨夕,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陸子奕口中的溫婷是誰?難道他現在還不是你老公?”
一絲苦澀的笑容在林雨夕的嘴角蔓延開來,她回頭看了看喬露,神情十分脆弱:“出了意外,哪怕我已經很努力了,他卻還是娶了別的女人。”
“怎麼會?難道是因為你腿的事情被發現了?”
“沒有。”林雨夕蹙著眉頭,不知從何解釋,她費勁心思來到陸子奕身邊,到頭來卻是這樣的結果,至今她自己都沒能接受。
喬露瞅了瞅林雨夕難看的臉色,一絲冷笑浮現在她嘴角:“陸家人果然跟我想的一樣無情無義,當初我就勸你,不要對陸子奕動心。”
“可是我控製不了我的心,喬露,你沒有愛上一個人,你不知道這其中的滋味,愛情真的是一個很複雜的東西。”
“愛情?我不需要愛情,現在對我來說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當初我是看在你的麵子上,這麼多年,一直忍著,現在既然結果已經如此,我也沒什麼好避諱的了。”
喬露一頭利落短發,襯托出麵容的秀麗姣好,她半眯著眼,眼中流露出的冷意,讓林雨夕眉頭蹙得更緊。
林雨夕上前抓住喬露的胳膊,語氣擔憂:“露露,你是我從小到大最好的朋友,而陸子奕是我最愛的男人,我不希望你們有事。你告訴我,你跟陸家之間到底有什麼過節?”
“這件事情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喬露明明在笑,幽暗的眼中卻沒有絲毫的笑意,“不過這次真的要感謝你,雨夕,要不是你,我也沒機會接近陸家。”
一個念頭在林雨夕腦中一閃而過,她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慘白的,手指死死扣住洗手台,才勉強控製住自己的身子,不至於搖搖晃晃。
“你找到我的時候,說你在國外接不到任務,生活很困難,讓我幫你,從一開始,你就是騙我的,其實你早就有預謀,我真的好傻,你在國外那麼出名,怎麼可能接不到任務!”
“沒錯,我是騙你的,不過事情已經到了這樣的地步,已經沒有挽回的餘地了!”
“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林雨夕上前死死扣住了喬露的胳膊,尖銳的指甲刺進了喬露的肉裏,喬露卻仿佛感覺不到疼痛,臉上依舊帶著笑容。
“你別想傷害陸家,傷害子奕,喬露,如果你真的這麼做了,你絕對不會饒了你。”
“雨夕,我們之間的情誼難道還比不過一個不愛你的有婦之夫?”
“閉嘴!我現在不想聽你說話。”林雨夕被激怒了,眼中難掩慌張,“喬露,真的,無論你做什麼都是沒用的,放棄吧!我跟伯母說,你有事要回去,裝修的事情交給別人。”
看著林雨夕快步走到門口,拉開洗手間的門,喬露站在原地嗤笑出聲。
“雨夕,難道你不怕我將你天生就是瘸腿的事情,告訴陸家的人嗎?對陸家人來說,你才是真正的騙子,你想到時候他們會怎麼看你?”
林雨夕聞言站住了,臉色慘白慘白的,她瞪著一雙漆黑的眼,手心冒出了一層細汗。
過了許久,她才用沙啞的聲音緩緩開口:“好,我不會告訴陸家人你的事情,但我會一直監督你,如果你做出什麼對陸家不利的事情,休怪我不留情麵。”
林雨夕離開之後,喬露臉上強裝出的強勢褪去,一絲傷感在她濕潤的眼底蔓延。
她真的不想這個樣子,但是她忍了這麼多年,看著陸家人心安理得享受著一切,在H市呼風喚雨,她真的忍不下去了。
她回來就是要向陸家討回失她失去的所有。
她在外顛沛流離這麼多年,這筆債理應由陸家來還。
夜色漸漸深了,接連兩天陰天,天空黑漆漆的,沒有一顆星子,寂靜的路上,橘色的路燈散發著柔和的光,陸子奕開車緩緩駛進了別墅院子。
樓上溫婷還沒有睡,躺在主臥的房間看書。
陸子奕輕聲上樓,推開房門,而溫婷聽見動靜,已經披上衣服下床,幫著他脫下外套。
他心疼地握住她的手,手穿過她的腿彎,將她抱回了床上,借著燈光,看著她已經拆了紗布的眼睛,不由抿抿唇。
“眼睛怎麼還沒有消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