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一片冷氣。
眾人都是驚愕得雷都打不動的表情,隻有郝劍在一旁置若罔聞,如癡如醉地撫摸他手中的一柄紅色寶劍。
桐月原本還沉浸在“織嫻=爐鼎”的爆炸新聞當中,某一刻卻被郝劍的動作吸去了目光,和他本身無關,卻是那柄劍。
太詭異了。
劍身的紅色,濃烈得,就像是人的血,殷紅裏透著暗暗的黑,陰氣森森的,讓人看著,莫名脊背發涼。
靜默之後,最先反應過來的是唐婉:“早聞天寒門門風不正,弟子刁鑽刻薄,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於純大怒:“你一個小小弟子,敢詆毀我天寒門?你們禦靈宗門風就好了,織嫻本來就是道君的爐鼎,我有沒有說謊,你們問她便知!”
織嫻臉上已經沒了一絲血色,隻死死盯著地麵,不吭一聲。
唐婉涼涼一笑,八風不動:
“修煉之中,若是遇到走火入魔的情況,雙修便是解困之術。再正常不過的事情,織嫻又何來低你一等之說?若真這麼說,你的母親怡心真人,當年不是也奉命給天寒門中好幾位師尊做過爐鼎?”
桐月詫異了,這是禦靈宗的那個唐婉嗎?
她印象中,麵容清秀的唐婉小姑娘,是一個自信稍欠缺的女孩,有點兒活潑,卻不及許紺寧;稍稍內斂,又比織嫻開放些。
最常的印象是:
“呀,玄冰真人交待的任務怕完不成,又要被訓了,怎麼辦?”
“月末的核考肯定通不過,怎麼辦?”
“昨天玄冰真人檢查我的雷鳴靈符,結果自動開啟,把真人的頭發炸成了爆炸式,怎麼辦?”
誰能想到此刻,她會這般不卑不亢,有理有據地替“同門”的織嫻出頭。
“你!”於純怒不可遏,揚起巴掌就扇過來。
桐月眼疾手快,把唐婉扯到一邊,與此同時,快速祭出另一件法器,三千絲。
到目前為止,桐月有兩件法器,舞水刀是九羲道君給她的,至真至陽,屬高階法器,以她目前的能力,尚不能完全操控;
而白練“三千絲”是葭月給她,至陰至純,屬階不明,但異常的好用,這幾個月裏,桐月用它來套馬趕馬圈馬的時候,用得那叫一個收放自如。
所以,桐月認為,這應該是個低階法器。
三千絲祭出之時,宛如一把畫扇,又似一屏白霧,虛無縹緲,卻動態萬千,在於純麵前飛速一晃,瞬間又被桐月收入丹田。
於純的動作卻頃刻間止住,愣愣不解,剛才麵前宛如畫扇般,看似清晰悠緩,卻急速展開的那片白色,究竟是什麼東西?
那一刻,她隻覺一片冷氣襲來,驀然僵住,可定睛一看,卻什麼都沒有了。
於純再看桐月,這紅衣少女明眸若水,容貌不俗,長得比她漂亮不說,居然也是個年紀比她小,修為和她同高的人。而她剛才使的那件武器,莫名有種繞指柔化鋼的威力,叫她無處不羨慕嫉妒恨。
於純剛要說什麼,一旁的殷弦上前一步攔住了她:“純姐姐,算了,大家畢竟是要一起度過一年的,還是和氣些吧!你看,別的隊,都出發了呢!”
於純目光掃過去,嫌惡地看她一眼,憤然甩開她的手,頗有把所有怒氣都發泄給她的勢頭,隻是,她剛要斥責,另一手卻被不知什麼時候回過神來的郝劍握住。
郝劍牽著她的手,四指還在她手心輕輕劃撥:“純妹妹,你答應過我什麼的?忘了?”男人的聲音低沉而溫柔,適才還氣焰囂張的於純瞬時又變成了人畜無害的小白兔,臉一紅,羞赧道,“劍哥哥,是,方才是妹妹不對了!”
桐月頓起一身雞皮疙瘩,艾瑪,劇情突然變狗血了!
經過了這麼一出,桐月才好好打量這三人的相貌,貌似,這三人都和她們的名字很像。
郝劍,生得便像一柄劍,健朗方剛,是很有男子氣概的美男子一枚;於純,長得挺純美的,尤其是現在戀人麵前這粉麵含春的嬌羞模樣,若不是剛才那一番跌破眼鏡的言行,她其實是個秀美的女子;殷弦,麵容姣好,有冰美人的氣質,卻又透著點溫婉,很是可人。
郝劍不費吹灰之力地安撫好於純的情緒,才對禦靈宗這邊的人致歉,又說了幾句客套的話,大家才踏上路程。
隻是,很明顯,兩邊的人心裏都起了疙瘩。
郝劍牽著於純的手,走在最前邊,殷弦隔著半身的距離跟著。走了沒幾步,郝劍回頭,看了殷弦一眼,眼裏閃著光。
殷弦會意,勾了勾唇角,兩人的目光又同時落在後麵桐月的身上。
傳說中的三千絲,居然會在這裏碰到!
桐月和唐婉織嫻遠遠地落在後邊,刻意保持著距離。
織嫻臉色恢複了一些:“唐婉,剛才謝謝你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