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下,曹軍已經將尖頭轤架了起來,開始在輔兵的牽引下,一次又一次猛烈的撞擊著城門。這樣猛烈的衝撞令整個城頭都為之震顫,看似堅不可摧的厚重城門,也仿佛已經在一次次衝撞中搖搖欲墜。
為了阻止曹軍繼續衝擊城門,城頭上的並徐聯軍將士紛紛將一鍋鍋滾燙的金汁傾瀉而下,燙得那些推動尖頭轤的輔兵嗷嗷慘叫,熏人的惡臭很快開始四處彌散。可是這些依舊無法阻止曹軍瘋狂的攻勢,他們很快將負傷的袍澤拖了下去,踩著陣亡兄弟的屍體繼續推著尖頭轤衝向城門……
“呃啊!”
一聲無比淒厲的慘嚎在秦毅身邊響起,他急忙回頭看去,卻發現這個正舉著滾木準備投下去的士卒,被一支鋒利的箭矢射穿了咽喉。隨著一聲哀嚎,徐州士卒帶著滿臉的不甘和絕望,連人帶著滾木從城頭跌落下去,和雲梯上一個曹軍戰兵撞了個滿懷,兩個人一起從城頭上滾落了下去,摔成了一灘爛泥。
雖然,生前他們是你死我活的仇敵,但是死後終於“包容”了彼此,我中有你,你中有我了。聽起來好像很浪漫,但事實上卻是十分殘酷的,而且他們不過是萬千陣亡將士中的一個縮影。
“咻!”淒厲的破空聲忽然從耳後傳來,秦毅正被身邊士卒的慘死所震撼,根本來不及躲閃,就感到右臉頰一涼,然後就微微有些發麻,拿手一摸,卻發現滿手都是鮮血。媽呀,該不會是毀容了吧!
心裏在擔心著自己的容貌問題,秦毅還是下意識的抬起了頭,隻見又有三座井欄緩緩推進到下邳城外,和城頭距離不過十幾步之遙。井欄上的曹軍弓箭手,正片刻不停的彎弓射箭,將一波波箭雨不要錢般往守軍頭上傾瀉。城頭上的守軍就好像被農夫用鐮刀收割的稻穀一般,被放倒了一茬又一茬。
其中一座井欄上,有一個曹軍將領正目光凶狠的盯著他,就好像彼此有什麼深仇大恨一般。不過秦毅可以保證,自己絕對沒有見過對方,更不會和他有什麼解不開的過節,看來又是這身狻猊甲惹的禍了。
曹軍將領可不知道秦毅腦子裏會有那麼多想法,他隻是在懊惱自己那勢在必得的一箭竟然落空了。下一刻,他再度挽開鐵胎弓,又一箭朝秦毅射了過來。
秦毅眼睜睜看著那支狼牙箭呼嘯而至,有心想要閃躲,卻發現自己的雙腿跟灌了鉛似的,釘在原地完全不聽使喚。隨著狼牙箭在眼前極速放大,他甚至已經能夠看清箭頭上鋒利的倒鉤,這不禁令秦毅神情一片恍惚:好不容易穿越了一回,什麼都還沒來得及做,難道這就要結束了嗎?
“將軍小心!”就在這危急關頭,一麵蒙著鐵皮的大盾及時的出現在秦毅麵前。
隻聽到“咣”一聲巨響,強勁的狼牙箭一下子洞穿了蒙在大盾上的鐵皮,餘勢未竭又洞穿了大盾上厚重的三層木板,閃爍著黝黑寒芒的狼牙箭簇直接從大盾內側透出,冷森森的箭鋒距離秦毅的臉頰隻有毫厘之遙,他甚至都已經能夠感受那股森冷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