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趙文佳就這樣勾搭上了。先是通郵件,然後是見麵喝茶聊天,再然後,便上了床。
我知道,這時候很多人會比較期待我寫趙文佳的床上功夫。包括肖絲雨在內,她都會問我:老男人的技術怎麼樣?
林真問得更露骨,她是這樣問的:你把教授睡了?他用不用念一段論文才硬得起來?
事實上這一些我通通都記得不是太清楚,當時我的心裏充滿了絕望和驚惶,絕望是因為我和趙軾之以外的男人終於上了床,我終於不再是從一而終的女人,我終於成了一個蕩婦;驚惶是因為我竟然和趙軾之以外的男人上了床,我竟然不能夠和趙軾之過一世,我竟然成為了一個蕩婦。當趙文佳在吻我的時候,我想起了很多我和趙軾之在一起的細節,想起簽字離婚那天他決絕的臉,想起那扇無論我如何哭喊都絕不開啟的家門,我的心裏充滿了委屈和絕望,這些絕望有可能化作了一股勁兒,這股勁兒讓我的身體像蛇一樣纏住趙文佳,讓他像一頭瘋了的獸一樣奔突不停。
如果一定要我說一些與趙文佳上床後的感受,那就是,我失望地發現,我沒有高潮。我絕望地斷定,我不可能從自己不愛的男人身上得到高潮。
於是在淩晨夜半,在趙文佳疲憊地睡著的時候,我悄悄地離開了,我的腳步沉重,像一隻受傷的鴕鳥。
我終於睡了趙軾之的叔叔,我開心嗎?不。我一點也不高興。我甚至難過得要命,覺得自己白白葬送了一次機會,我應該在睡他的時候,打電話給胡絹,打電話給趙軾之,打電話給趙軾之的父母,讓他們通通都知道,你們的兒子拋棄了我,我隻好去睡了你們家族中最優秀的男人。
那樣會爽快嗎?
我不知道。我隻知道,和趙文佳上床後的整整一周多時間裏,我都很後悔很後怕很煩躁,像一隻驚弓之鳥,隻想找個什麼地方躲藏起來,覺得任何一點響動都能讓我直接奔向死亡。
郵箱裏有好多封趙文佳發來的郵件,我全都沒有打開就直接刪除了。我甚至不嫌麻煩地去辦了一個新的手機號碼。
林真約我去買窗簾和沙發的時候,問我:“不就睡了個男人嗎,你至於嗎?”
我至於,我當然至於。我在搞不清楚我睡了這個男人有什麼好處之前我就睡了他,而睡了他之後才發現,我什麼好處也沒有,除了失落和懊悔我什麼東西都沒有得到。
“難道你還覺得睡了別的男人會對不起趙軾之?你少來了,你以為你是誰?古時烈婦貞女嗎?”林真嘲笑我。
“……”我承認我該被嘲笑,因為我確實發賤地懷有如果被趙軾之知道後我們永遠不再可能破鏡重圓之類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