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微月拍了拍手:“慕容斌,到你表現的時候了。”
孟雲是個萬能的女子,可舞刀弄劍上陣殺敵,可彈琴作畫深閨繡花鳥,可入得廚房烹煮佳肴,還懂得玄黃之術,隻可惜入不得水,她是個旱鴨子。
白微月跟在慕容斌屁股後頭,往孟雲落水的地方跑去。
“雲兒!”
慕容斌連忙伸手下去,想要將她拉上來。白微月恨鐵不成鋼地望了慕容斌一眼,這種時候,不是都應該下水將美女抱個滿懷的嗎?還可以在水下喘口氣什麼的,這個慕容斌這麼沒有覺悟,難怪要請她幫忙了。
白微月搖了搖頭,抬腿往他屁股上踹了一腳,將趴在岸邊已經夠到孟雲雙手的慕容斌踢下了水。看著兩人在水裏糾纏著,白微月倍感欣慰,這樣才對嘛。
“慕容斌,快點將雲兒撈上來。”
慕容斌撲騰著,艱難地冒出個頭來:“我……我也……不……”
“慕容斌,你廢什麼話,趕緊的。”
“我也不會……不會水。”
白微月頓覺五雷轟頂:“慕容斌,你也太差勁了吧!”
白微月將鞋子一甩,“咚”地跳下了水,濺起一大片水花。
這年頭好人不好做啊,月老不好當啊,辛辛苦苦的白微月不但挨了罵,也挨了揍。
慕容斌和孟雲兩人死裏逃生後,倒是學會一個鼻孔出氣了,這是不是也算是個收獲?
“白微月!你明知道我最怕水!你渾蛋!渾蛋!”
孟雲真是被嚇壞了,指著白微月的手都是哆哆嗦嗦的,白微月挑了挑眉,孟雲萬年不變的淡定臉終於怒了,難得,真是難得。
“雲兒,你好久沒有直接喊我名字了,這樣挺好的。”
孟雲一愣,嘴角微挑,哼了一聲,卻是笑了:“你休想讓我輕易地原諒你。”
慕容斌也連忙點頭:“我也不原諒你。”
白微月瞪了慕容斌一眼,指著他道:“慕容斌,你過河拆橋!”
“雲兒,起來,我送你回去。”
慕容斌直接忽視了白微月的指責,將濕答答的雲兒給拉了起來。孟雲不著痕跡地將手從慕容斌手裏抽了出來,淡淡道:“我自己有腳。”
說罷便轉身離開,慕容斌回頭向白微月求救,白微月收到慕容斌的目光後,拍拍屁股站了起來:“你不是說不原諒我嗎?虧我把你當兄弟,都差點將雲兒賣了給你,現在知道我好了,晚了!”
白微月哼哼了兩聲便朝雲兒追了上去:“雲兒,你別生氣。”
夏日的日頭烈,到了宮門口,三人的衣服已經幹了,卻依舊狼狽得緊。而這狼狽的三人在宮門口遇見了正要出宮的慕容燁。
白微月覺得慕容燁的那道目光讓她在這夏日裏一下子消了暑。孟雲拍了拍她的肩頭,淡淡地道了聲“活該”,便自顧自地往浣衣院走去。慕容斌也隨著孟雲連忙撤了去,徒留白微月一個人在慕容燁麵前訕訕地笑。
“今天好熱啊,我得回去喝杯消暑的茶。”
白微月打著哈哈,企圖從慕容燁身邊溜過,卻被他拽著後領一把拎了回來。白微月掙紮無效,連忙低頭:“我錯了。”
“你還能知道你錯了?你倒是說說看你錯在哪裏了?”
“打架沒喊上你。”
“……”
白微月揮舞著她的小手:“真的,真的,我今天同慕容斌打了一架,我其實早就看那小子不順眼了……”
白微月又開始滿嘴胡謅了,慕容燁覺得有些問題實在不是逃避就能解決的,他一把拎了白微月的胳膊,往馬上一甩:“駕!”
隨著慕容燁一聲喝,白微月眼一閉癱倒在了慕容燁懷裏,弱弱地開口:“又來。”
慕容燁本想找個安靜的地方好好地和白微月談談,卻被白微月逼著拾柴生火。白微月拿著削尖的樹枝,正站在河裏對著一條大魚大淌口水。
“來,再靠近一點,再靠近一點……”
樹枝衝著魚身便紮了下去,白微月成功捕獲了這條大魚:“哈哈,我的晚飯,我的晚飯。”
慕容燁見白微月開開心心地上了岸,連忙問道:“你的晚飯,那我的晚飯呢?”
白微月指了指身後的河:“還在裏麵等著你!”
“真沒良心。”
也不知道慕容燁哪裏學的捕魚技術,簡直是出神入化啊,而且烤得也是鮮香酥脆。白微月在吃完自己抓的那條魚後,蹭到他身邊,指了指火堆上最肥的一條魚道:“阿燁,我想吃這條魚。”
慕容燁轉了個身子拿脊背對著她:“這是我的。”
“阿燁,夫妻應該有福同享的。”
慕容燁因著白微月口中的“夫妻”二字,悠悠地轉過頭來:“真的想吃?”
白微月點了點頭,一臉期待地望著他。
慕容燁邪邪一笑:“求我呀。”
“我求你。”
慕容燁話音一落,白微月就將骨氣丟到河裏喂了魚。慕容燁隻得挫敗地搖搖頭,將那條最肥的魚遞給了她。白微月不喜歡慕容燁在吃飯的時候同她說一些比較沉重的話題,比如慕容斌。
“白白,你同慕容斌的交往是不是過密了?”
白微月抹著嘴角,甚是不在意地道:“慕容燁,你在擔心什麼,我和他又不會背著你偷情,你呀,放一百個心吧。”
慕容燁抓住她那隻油油的就要往他身上蹭的手,掏出一塊絹帕,一根指頭一根指頭地擦著:“白白,其實你心思很是聰穎,有些話我並不想挑明,麗妃與皇後,就如慕容斌與我,之間的利害關係,我想你很清楚,所以,我不希望你同他有什麼幹係。”
白微月看著被慕容燁擦得幹幹淨淨的手指,默了半晌,才抬起頭來,一雙清澈的眸子裏收了平日的無謂和散漫,認真又而探究地望著他:“你會殺他嗎?”
沒想到白微月會問得這麼直白,慕容燁一怔之餘,並沒有正麵回答白微月的問題,他說這並不是能由他決定的,一切都要看慕容斌如何行事。
可是白微月清楚,皇位之爭必定是由鮮血染就,若是同自己不甚相幹的人,她或許可以做到視若無睹。
如果說白微月可以對慕容斌的死視若無睹,那絕對是騙人的,那個少年可是有著明朗笑容的慕容斌,是她在這個皇宮裏交的第一個朋友。
“白白,無論日後如何,我隻希望你置身事外。”
白微月歎了口氣:“我已經上了你的賊船,如何能置身事外?”
慕容燁輕笑一聲,將白微月拽入懷裏:“那,你打算怎麼做?”
“其實我挺想拐了船長私奔的。”
慕容燁眸中一黯,一抹難掩的痛色在眸中閃過,白微月連忙摟上他的脖子。
“白白……”
“噓,別說話,我隻問你一句,可會負我?”
慕容燁將手收了收,將她擁緊了些:“不會。”
“那之後的事情,之後再說吧,現在擔心那些有的沒的,隻會讓自己現在就煩惱。我隻想靜待結果,你也別忘了我們城樓上的約定。”
你贏,我同你共守天下;你輸,請隨我遠走天涯。
白微月見慕容燁抱著她不撒手,有些急了,一把拍在他的肩頭:“慕容燁,魚焦了。”
“焦就焦了吧,你已經吃得夠多了,再吃就該長肉了。”
“你不會嫌我胖吧?”
“那有什麼辦法,我都將你養這麼胖了,突然不養了也太不劃算了。”
白微月皺了皺眉,這話聽著這麼別扭呢?瞬間讓她想起了某種隻會哼哼的動物,俗稱“豬”。